她已经一天没有察觉到温家的痕迹,以为已经摆脱了他们的追逐,没想到他们只是隐藏了起来,这时又突然出现,是想趁秦昀他们不在,逐个击破吗?
有人走到了门口,“咚咚咚”几声,扣响了庙门上的铁环,温和的声音中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织玉,是你在里面吗?”
温如禅?怎么会是他?
她一直以为,温家不会让他来插手暗卫的事情。
没有人应,温如禅又说:“我想和你谈一谈,放心,我只会自己一个人进来。”
他推门走了进来,只有他一个人,进来之后,还贴心地把门关上,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
不过几日不见,织玉眼中的他,却有了很大的不同,依旧温和,却心事重重,眉眼间尽是心事。
而在温如禅眼中的织玉,却没有什么不同,连日的奔波在她脸上留下了疲倦的痕迹,他并不知道那还有一部分来自于生病,但她的眼中神采依旧,甚至更加坚韧动人。
想到那神采来自于何,他便感到一阵心痛。
“跟我回去。”温如禅向她伸出手,没有商量,不是询问,是没有转圜余地的命令。
竟然会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织玉感到难以置信,摇着头后退,“我不会回去的,你应该知道。”
“为了他吗?”温如禅的脸色有些冷,不知是因为她的动作,还是因为提到了另一个人。
织玉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其实他没有说错,的确是为了秦昀,她曾经决定要将他平安送到南齐去,即使现在出了点意外,这个决定依然没有变化。
她的沉默无疑是默认,温如禅闭了闭眼睛,盖住眼中的怒火,“我以前放任了你,但这一次不会再妥协,织玉,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危险,他是……”
“我有多危险,她应该很清楚,不需要温公子再来说一遍了。”
清越含笑的声音突然从神像后方响起,修长如玉的手指掀开布帘,俊雅的身影迈步而出,不疾不徐地走织玉旁边,然后在她的惊讶之中,伸手揽过她的腰肢。
“阿玉,你说是吗?”秦昀微微低下头,脸上带着盈笑意,轻声问道,如同情人的呢喃。
织玉顿时觉得前几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全身诡异的烫了起来,从头红到脚,呐呐地应了一声:“是。”
他们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终于激怒了温如禅,他正要叫人进来,脖子却被那只白玉一样的手扼住,对方冰冷的低语就像来自千尺深的寒潭,“你不该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在,就肆意到敢一个人进来。”
织玉只感觉到腰上的力量消失了,眼前一花,秦昀就已经扼住了温如禅的脖子,掐断了他到嘴边的话语。
“不要。”她头脑一片空白,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叫道。
这时,温如禅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来,“我的、咳咳、肆意当然是有依仗的,因为我、我知道,她不会让我出事的,哪怕、哪怕是你,也没法改变这一点。”
秦昀的眼神更冷了,他歪头看着织玉,却见她听到了这番话依旧毫无反应,脸上只有担忧,冷笑一声将温如禅甩到地上。
温如禅觉得喉咙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心里也是一阵悲凉,脸上却故意笑得畅快,“我果然没有说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两个人都不见了,只有布帘在晃动着,守在门外的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推门进来,里面已经只有温如禅一个人。
将整个神庙搜了一遍,却没有任何结果。
第89章 进山
四周的景色在疯狂倒退, 只有身边的人没有变化,当秦昀终于带着她停下来时,他们已经到了九岭山山脚下, 栾辙带着褐衣老人,正在整理从镇中买到的干粮和水。
织玉明白过来,当她和温如禅说话时, 或者更早时候, 当她和褐衣老人说话时, 他们就已经回来了, 只是察觉到了异样没有露面。
“想让我带路,你们好好说不就行了,非要让我这一身老胳膊老腿的差点散了架。”老人在埋怨栾辙带着他撤离神庙时的粗鲁。
栾辙显然是不会道歉的, 将行囊往背上一甩, 哼了一声。
老人立刻就噤声了,充分发挥欺软怕硬的态度,老老实实地往山路上走去,栾辙和秦昀紧随其后, 走了几步,回首发现织玉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秦昀遥遥问她, 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没什么, 我只是还有些不放心。”织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上前来, 像是在安慰自己似的, “等下了桃花岭就好了。”
“嗯。”秦昀应了一声, 转身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