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嘉乐长公主和陶驸马之间的恩怨,也许能够再一次验证嘉乐长公主就是幕后真凶,却还是不能凭借此找出那几个逃走的刺客。
另外,织玉手伸进荷包之中,握住那两根细丝,在刺眼的日光中看着谢砚与云浮道长道别的身影,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拿出来。
那个想要杀那小吏阻止她查这件事的人,究竟会是谁?
第78章 遮掩
金色的日光照耀在静月河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招展的酒旗不疾不徐地飘摇着,饭菜的香味自河边的酒楼飘出,吸引着肚饿的过客频频回头。
时至晌午, 织玉和谢砚从清源宫的小门出去,穿过河边少有人至的小路,越过一道紫藤萝装饰的花门, 走入了喧闹的街市之中。
走在安静之处, 述说秘密尚要怀疑, 暗中是否有人偷听, 在人群之中,反倒变得安心了起来,除非靠近了听, 不然怎样的话语, 都会淹没在人海之中。
她有一些疑问,平时或许难以启齿,如今时间紧急,倒也顾不得了, “公子,你和云浮道长认识多年了?”
“我还以为你要先问那个人是谁。”谢砚漫不经心地说道, 目光落到酒旗之上, 慢悠悠地答道, “多年算不上, 五年前我落魄失意, 遇到他与人对弈, 故意捣乱叫他输了, 把他气的不行, 非要给我算一卦, 结果算完什么也不说,问我愿不愿意当他的徒弟,我不肯,他也就走了。”
织玉不信有这么简单,两人之间语气熟稔,显然还有许多别的渊源,但他不愿意说,她也不想多问,她能看得出来,今日云浮道长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自己还是沾了他的光。
两人沿着河边走了一阵,谢砚走在前面,步履悠闲,像是出来游玩的,织玉却没他那么好的心情,温家的事就像一块大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实在提不起兴趣欣赏河边的美景。
织玉终于忍无可忍,“你现在要去何处?”
谢砚回头睨她一眼,了然一笑,抬了抬下巴,“不饿吗,先吃个饭吧。”
被他这么一问,鼻尖又恰好飘过一缕饭菜的香味,织玉本来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也不禁感到了一丝饥饿,一大早天刚亮就出门,又在郊外和城里奔波这么久,的确该休息一下了。
走进最近的一家酒楼,受近来紧张局势的影响,酒楼中的食客不多,小儿见了他们,一男一女,容貌出众,衣着不俗,一看就是舍得花钱的,顿时脸笑得皱作一团,迎上来热情地招待起来。
小二带着他们到了临河的位置,织玉坐在谢砚对面,看着他侧身与店小二点菜时的侧脸走神,忽然感觉一道令人不舒服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环顾四周,却没有异样。
“怎么了?”这时,谢砚点好了菜,小二笑容满面地下去了,只有两三桌人的二楼上空旷安静,唯余窗外流水潺潺之声。
并无异样,织玉心里纳闷,难道是她神经太过紧张出现了幻觉?
菜上上来,她当真是有些饿了,默然不语地吃着饭,没一会儿就小半碗饭见了底。
肚子被填报,心情仿佛也好了一些,织玉拿手帕擦了擦嘴,终于有闲心问道:“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栾辙呢?”
在宋府待了太久,她差点儿忘了,月鹿对于谢砚来说,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可他竟然独自出现在了清源宫,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和栾辙难辞其咎。
“他另有要事。”谢砚漫不经心地答道,手指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视线落在她的唇边,忽然隔着桌子向她伸出手。
“别动。”织玉正要闪躲,听到这一句轻柔含笑带着宠溺的话语,怔了怔,回过神来时,他的手指已经落到了她的唇边,轻轻擦拭着。
生长着薄茧的指腹有些凉,又带起些痒意,织玉被这亲密的动作吓了一跳,湿润的双眸盯着他,好像受了惊的小兽,怯意渐起,而恼意亦随之而来。
就在她即将起身之时,谢砚却适时地收回了手,冰冷的视线滑过窗外缓缓流动的静月河以及河面上破浪而行的游船,回首揶揄道:“有水珠。”
织玉的脸红了一瞬,意识到应该是刚才喝的水没有擦干净,又看见他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着手指,于是脸变得更红。
谢砚起身准备离开,织玉也跟着站起来,这时,窗外河面上,传来了艄公的一声惊呼,以及用月鹿方言叫的一句“哎呦,客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她闻声望过去,只见河面上一艘小船顺水而下,婀娜优美的身影立在船头,背对着她,似乎是在发怒,兀自将脚边的木箱踢进河水之中。
无理取闹的客人?
织玉只望了一眼就准备收回视线,但那身影仿佛注意到了这边的视线,忽然转身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