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徐夫人身边多的是首饰,他是见过好东西的。
今越撇撇嘴,想说她是穷苦出身跟他资本家小少爷不一样,但想想他小时候过得日子也并不幸福,只是物质上相对比一般人轻松点而已,但小孩子哪里需要那么多物质呢?他们宁愿吃不饱穿不暖也要跟爱他们的爸爸妈妈在一起。
“听说宋英武被开除回老家了,走之前还去找青青道歉,青青直接没见他,你说他以后会不会还来找青青麻烦啊?”
徐端冷笑,“那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舒今越“哦”一声,又想起她前几天的疑惑,“你是怎么让他弟妹跟他反目的?”她不信是偶然,肯定是他使了力。
“有些坏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一家子都自私自利,他弟妹也不无辜?”
徐端淡淡点头,“一家子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我只是让人告诉他们,宋英武的行为太过恶劣,影响太坏,要被记档,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因为宋英武的两弟一妹,要么想当兵,要么想推荐上大学,就连最小的妹妹小小年纪也想着要嫁个好人家,而只要有所求,他们就会衡量,会取舍。
这时候随便一吓唬,他们一商量,就知道该保没有价值的大哥,还是该把“前途光明”的自己摘出去。
舒今越唏嘘不已,这样的人在前几年可不少,子女与父母反目,兄弟姐妹夫妻之间反目,甚至为了划清界限登报的比比皆是……而这,就是宋英武的“福报”。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弟弟妹妹,为了自己的前程,第一个跳出来捶他,还把他捶骨折了。
“那他那个海燕姐呢?”
“说是回娘家了,但她娘家兄弟多,也没她的粮食,日子不会太好过。”在她父母兄弟眼里,她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可在法律上,她并不算宋英武的妻子,这种里外不是人的处境,想想也不大好受。
“我给了她五十块钱,应该够她生活一段时间,不懒的话,总能活下去。”
今越笑起来,“你倒是大方。”
“她也算受害者,坏的是宋英武,受伤的却是两个女同志。”跟海燕姐比起来,至少青青没有身体和金钱上的损失,只谈了几个月就及时止损,要抽身也很快。
海燕姐这种大半辈子都付出在宋家,十里八乡都知道“已婚”的,可就不一样了,她将来的处境只会更难。
“但再难,她现在只用为自己活了,不必背负不属于她的责任。”
今越点点头,手刚伸出去就被他抓住,“别直接上手,戴着手套再拿。”
徐端让她退后,自己拿着火钳,仔细扒拉。
除了那堆瓶瓶罐罐的碎片,就只扒拉出几个毛线团,乌漆嘛黑的粘着很多老鼠毛。
继续扒拉,忽然火钳尖顿了顿,似乎是碰到什么沉沉的东西,他一个用劲,夹起一根黄灿灿的东西!
舒今越眼睛一亮,捂着嘴叫:“金金金子?!”
徐端点点头,掏出自己的手帕铺在地上,再把东西放上去,虽然时间久了,颜色没那么金灿灿了,但从仅存的颜色和特殊的质感上来说,确实是金条。
“一条小黄鱼,重量大概在三十克上下,你先别碰,等擦洗干净。”
今越的快乐按捺不住,直接从喉咙里发出鹅叫声,瞧瞧,运气来了真的挡都挡不住,她前不久才有了五千块,现在居然又在耗子洞里捡到一条小黄鱼?!
不不不,是不是一条还不好说呢,“你快接着扒,看还有没有!”
徐端好笑,果真继续更细致的扒拉起来,但扒拉了一刻钟,把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再也没有发现黄鱼,倒是又扒拉出两只戒指。
“想来也符合耗子的贪财本色,它们就喜欢这些亮闪闪的漂亮东西,对吧?”
徐端点头,指指手边的两个青花小盅子,“说不定这两个东西比黄鱼还值钱。”
这是从那堆破碎的瓷片瓦片里扒拉出来的,不起眼也不在今越的目标之内。
但比小黄鱼还值钱——
舒今越“啊”一声,说实在的她确实是忽略了这两个小东西,她眼里只有那根金灿灿的。
她连忙用手帕包着,捧着仔细研究起来。两只小盅子应该是装酒用的,半两杯,不大,保存尚且算完好,外壁上绘着一些花纹和人物。
是的,今越这种古董盲就只知道是“花”和“人物”。
徐端拿起来细细的端详,循循善诱:“你看这花是什么花?”
今越看了半天,“荷花?”
徐端轻笑,“莲花。”
“你再看人,一大一小,小童手里还握着莲花。”
盅子实在是太小了,小到以舒今越现在的视力都很难在意到这些细节,但经他一说,又觉得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