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
其他人说永远的时候,我只想不耐烦地踢烂他们的脸。
可凌瞬说出来的永远,却莫名让我觉得,好像是真的。
我好像,真的永远也打不倒她。
“你真的……”我感叹,“让我好不爽。”
“反正你可以轻易捏死让你不爽的人。”凌瞬说,“只因你出生在了丘氏这个富贵人家。”
“确实。”我点头。
“没了钱,你什么都不是。”凌瞬一字一顿。
“可是,怎么办呢?”我无辜地笑,“我偏偏就,有钱极了。”
“我会向你证明……”凌瞬似乎下定了决心,“出生在平凡人家的人,也可以比你厉害,比你强。”
“哦?”我来了兴致,“怎么证明呢?”
“现在我才十七岁,当然什么都做不了。可是十年后,我会让那个已经二十七岁、功成名就的凌瞬,堂堂正正地站到你面前,向你昂头,向你炫耀。”
青涩的小辣椒,背后正燃烧着火焰。
充满正义,充满活力,充满斗志。
充满着许许多多,我不曾拥有的东西。
我静坐着,胸腔中翻涌过无数情绪,气恼,愤怒,怨恨,嫉妒,最终,化为一句轻飘飘的:“好啊,我等你。”
十年而已,随便等等呗。
凌瞬爽快地转身,走到玄关时,她停下脚步:“另外,我并不喜欢檀轻,过去只是单纯崇拜他的头脑和成绩,想变得和他一样优秀。
现在的他远不如我,所以,我对他连那点钦佩也没了。自愿当狗的人,不配得到我的尊重。”
嗯?
谁问她了?
凌瞬径直离开,芝姐急忙跟了上去。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檀轻。
我把脚从他手指上移开,说:“你学妹瞧不起你诶。”
檀轻垂下头,揉着他通红的手指,低声应道:“嗯……”
她更瞧不起我。
我们都好烂哦。
我躺到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吊灯上镶着的,都是闪闪发光的真钻。
那么耀眼,那么漂亮。
世上却还是存在不稀罕它的人。
我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取消了对凌瞬的孤立计划。
遭到全班孤立,反而还让她成绩提高了。
现在的小姑娘心理素质都这么强的吗?
挂完电话,我踢了下檀轻:“高兴了吧?我放过了你心爱的学妹。”
檀轻直视我:“主人,我真的不认识凌同学,当年我在初中物理竞赛上拿过几次第一,所以她才会单方面知道我这个人。
那天凌同学出于正义感站出来帮我说话。
虽然我并不需要那份正义,但她终究是出于好心,还为此得罪了您,我自然会感到内疚,可这无关情爱。”
解释得那么认真,好像我会在乎似的。
“我们轻轻好善良啊。”我掐住他的脸。
“我只是不希望主人误会我。”他低低道。
“轻轻。”我揉弄着他脸上薄薄的肉,“我和凌瞬之间的碰撞,事关阶层,事关人品,事关理念,但就是,不关你的事。你只不过是恰好成了我的奴隶,又恰好成了凌瞬行使正义感的理由,仅此而已。
就算今天我和她打了起来,敲破对方脑袋,也与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没人在关心你本人,所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好吗?”
檀轻垂下睫毛,无声地点头。
被我揉过的地方,泛起刺眼的红。
均匀地点缀在他惨白的脸颊两侧。
凄然,又绝望。
第21章 地下室3
整整装了三天的死,我终于激怒了花冬。
“杀人犯小姐,如果你再敢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我马上把那段监控发给你爸。”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我立刻接起电话,声音几乎甜出蜜来:“哎呀亲爱的,别生气嘛,前段时间我在医院累坏了,这几天都在家补觉哦。”
“是吗?”花冬冷笑,“那张子规昨天晚上在他家会所里见到的人是谁?”
该死的张子规。
“那是小姐妹组的局,我怎么都推脱不了,百般无奈之下才去凑数的嘛。”我娇嗔。
“组局的是你,请客的是你,点了七个脱衣舞男的也是你。”花冬语气越来越冷,“七个,丘大小姐,体力真好。”
“说什么呢?”我严肃道,“人家只是在以一个专业舞蹈艺术家的身份,认真鉴赏那群有为青年的舞技而已。”
“哦……”花冬笑得像鬼,“往他们的丁字裤里塞钞票,也是鉴赏艺术的一种方式?”
“你知道吗?”我感叹,“细细的一条丁字裤,竟然能塞下那么多张钞票,我现金都没带够。”
“立刻,马上,滚到我面前。”花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