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躲什么?
她站在原地,假装漫不经心地刷通讯手环,双脚焦躁地来回踢踏。
米洛上将看到她就头疼,照道理应该瞥一眼就会走掉,但没想到他居然停下来打了招呼。
“酒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米洛上将比她印象中又老了不少,性子里的强势被一种更为深沉的情感压了下去,继而显现出年迈长者特有的仁慈。
如果此刻他告诉她,距离她离开天启已经有三年之久,她好像也不会特别惊讶。
他的中年盛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米洛......”上将还是老师,这是个问题。
但对方自然而然地认领了“米洛”的称呼,似乎并不介意和她成为同辈,“很好,还记得我,我这个老师也没有做的很失败。”
她不理解他的热情,笑着往后退了两步,脚跟抵住训练室的大门,退无可退的她只能像一个乖学生那样,摸不着头脑地摸了摸后脑勺。
“三四个月还不至于忘掉您。”
恰好隔壁的训练室开了门,走出一个满身大汉的哨兵。
米洛指着空出来的训练室:“要和我来一场吗?”
“不了不了不了。”她疯狂摆手,“我打不过您。”
“可我听说你在白塔赢了不少人。”
“那是有目标的情况下。”
“赢我,难道不可以作为目标。”
“可以,就是这个目标没什么意思。”
一点好处都没有,没有动力。
“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爽朗大笑,把酒时吓了一跳:“你真的变了很多。”
“是啊,真的瘦了很多。”她特意将自己的下颌线展示给他,属实是油盐不进。
但架不住老师硬要打架。
酒时:“......”
直接认输行不行啊。
第69章
酒时都说了不要打,不要打,米洛上将却非要见识她在白塔学的本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哨兵活动了筋骨,就和上了润滑油的老机器一样,迫不及待地要大显一番身手,证明自己宝刀未老。
奈何酒时这身年轻干脆的骨头还没硬起来,就被一拳一脚打得眼冒金星。
“我是来练体能的!不是来打架的!”
米洛上将尝到了获胜的滋味,岂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嚯!再来!”
榔头硬的拳头飞了过来,酒时一个滑铲闪避,以一个非常标准的打滑姿势,摔了。
尾椎连着脊背一块儿发疼,她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干脆躺在地上大吵大闹起来。
“说了打不了就是打不了嘛!你块头那么大,我又那么脆皮,怎么可能打得过嘛!还非要证明,非要证明!”
“我都认输了你还要怎样,非要用我的失败来证明你的成功才罢休吗?”
“现在好了,你成功了!”
“抱,抱歉。”米洛上将终于结束了兴奋:“我太久没有感受过竞技了,一时间没有收住。”
酒时一扭动胯骨就疼得不得了,她还要逞强,甩开米洛的扶手,试着用手肘撑着地面起身。
做到一半,她又躺了回去。
“算了,我先睡了。”
她小臂搭在前额,假装要睡觉了。
米洛:“......”
最后,酒时被抬进了校医务室。
看着满嘴塞满饭菜的老校医匆匆赶来,酒时面条宽的眼泪淌了下来。
老校医吓坏了,囫囵吞枣地将食物咽了下去,准备好好同做坏事的同学说教一番,结果往米洛的身后探了半天,也没瞧见一个黄毛学生。
只剩下一个样貌堂堂的老师。
“他!他打的!”酒时身子脆了,也不妨碍她告状。
老校医:学生被老师打进医务室,这对吗?
“咳。”这说教是铁定行不通的,老校医转而认真替酒时检查毛病。
她就像那砧板上的肉,被无情地翻了个面,头顶朝上。
老校医的手还没碰上酒时的腰,只是搭了个肩膀,她就嚎出了声。
米洛上将最先听不下去:“你好歹也是进过污染区的人了,怎么能这么脆弱。”
“哎,她手臂上好像有伤。”
宽松的袖子被剪开,果然,大臂上缠着一圈绷带,微微卷边,棕褐色的药物在白色纱布下若隐若现。
那是被精神体咬穿的伤口。
哨兵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就算是个F,恢复能力也要比一般人强上一星半点,酒时已经好的好得差不多了,就懒得让人换药,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博点同情。
她立马斯哈喊痛,勾起了米洛上将的愧疚心。
“你手受伤了?”
“对啊!”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早说我就不和你打了。”
“我说过我打不了!你又不听!”
酒时平时一张嘴东扯西扯,没几句能听的真话,米洛自然当她是随口扯的谎,没想到她居然伤的这么严重,还和他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