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暖以前还跟他吐槽,说南方太湿了,等以后长大了她要去北方生活,这样的话就再也不用担心薯片开封后会变软了。
“这是傅阿姨给你买的衣服。你把之前买的旧衣服全扔了吧,来了这就好好地。”周凛仁带周渡野把新家参观了一遍。
周渡野跟在周凛仁后面,淡淡应声。
屋内开着暖气,周渡野有些热,取下围巾又想摘下手套。
“待会儿再摘手套。”周凛仁制止了他的动作。
见周渡野面露不解,他也没藏着掖着说假话,而是直白道:“别把你妹妹吓到了,以后在家,你多注意点。”
周渡野的双手僵在那,心中的薄脆的玻璃被砸碎,他知道自己残缺的手指不好看,这些年吓到了不少人,可别人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但周凛仁作为他的生父,竟然连演都不愿意演一演。
周凛仁避开儿子怨恨的视线,开口介绍别的地方:“你妹妹喜欢看书,平时总是让我们给她读故事,你要是想和她增进感情的话,可以陪她读读书。”
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放着周了冶的东西。
就连给他打准备的房间,也为周了冶开辟了一小块活动区域。
“她在我房间玩,我要写作业睡觉怎么办?”周渡野问。
周凛仁考虑到了这些,但只考虑了优势:“你们是兄妹,多相处相处就习惯对方的存在了,其实大部分有兄妹的家庭都这样,兄弟姊妹每天都是待在一起的,没必要弄什么专属房间。”
“你之前不是也有一个弟弟吗?你们不睡一块?”
周渡野闻言对周凛仁没什么期待了,只说:“她不动我东西可以吧。”
周凛仁点头:“你妹妹很听话的。”
周渡野在京北的学校挂了一个学籍,他在家里,周凛仁怕他落下功课,给他请了一个家教。
傅雯对周渡野的态度不明,她不刁难也不亲近,周凛仁要在的话还好,不在的话尴尬地只有周渡野。
周渡野一开始为了避免尴尬,家里只有他们三个时,他会一个人待在家里。
可是傅雯说这样显得她跟洪水猛兽一样,见到躲起来外人看了多不好,就让周凛仁转告周渡野,他每天都得吃晚饭,不管周凛仁在不在。
傅雯的许多规矩都是周渡野自己摸索出来的。
比如那天,周了冶和傅雯去游乐场玩了,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们母女也没回来。
周渡野不知道他们出去了,阿姨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也没跟他说话。
直到阿姨自己吃完了饭打扫完厨房才发现周渡野坐在餐桌上一直没走。
阿姨摘了围裙,问他一直坐那干什么。
周渡野一本正经道:“吃晚饭啊。”
阿姨愣了许久,才吞吞吐吐道:“夫人说,晚上只要她和夫人不在家,就不用做晚饭。”阿姨想说没人告诉你吗,但看着周渡野阴暗不明的脸,还是选择了闭嘴:“你饿吗?要不我给你下碗面。”
周渡野摇摇头,一个人去了外面。
他用报亭里的电话给钟家打去了一个电话。
可一直没人接听。
周渡野不知道,钟家人因为催债人的骚扰,基本每个人就要换一次手机号。
而钟家人则因为怕打去电话惹周凛仁不高兴,也不敢贸然打去电话。
周渡野去了新学校,这对他来说竟然是好事。
新学校很大,周渡野在里面过得也不错。
他长得帅,而且还会打网球,很快在学校有了话题。
周凛仁怕他吓到自己的亲亲小女儿,特地托人给周渡野定制了义指。
义指做得很逼真,肤色和纹路跟周渡野原生手指没什么区别。
所以学校里,喜欢周渡野的女生还是很多的。
周渡野的新同桌叫苏孟柠,长得很漂亮,也很喜欢周渡野。
苏孟柠嗓音甜美,经常拉着周渡野说个没完。
“你的名字是不是取自这里。”
语文课上学的新诗叫作《滁州西涧》。
诗的最后一句是——野渡无人舟自横。
苏孟柠像是发现新大陆,把身体挪到了周渡野身旁,用笔把“野渡”两个字圈了出来。
“就这两个字。”苏孟柠用笔点了点周渡野的语文书,还得寸进尺地在他的语文书上写了一个“野”字。
周渡野看苏孟柠随意乱画他的课本,脸色一下子冷了下去,一把抢过自己的语文书,黑瞳里满是乖戾:“谁允许你动我语文书的。”
苏孟柠被下了一条,周渡野的声音很大,同学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他们俩身上。
语文老师很讨厌上课被打断思路:“你们两个干什么?”
周渡野站起来,不留丝毫情面:“苏孟柠乱画我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