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这么多**,得多少印钞机。”
警察感叹,这**做得比真的还真。
钟家现在一团糟,知道被伍大师骗了的村民齐齐来找岳蓉花算账,乌压压的一群人围在钟家门口打砸踹门骂人。
门被踹得摇摇欲坠,岳蓉花躲在房间里面不敢出声。
伍大师早就跑了,他行骗的招数就是先勾搭那些长得漂亮但是身世坎坷的女人。
先用花言巧语和金钱诱骗她们和自己狼狈为奸,之后再辗转去她们的家乡行骗。
高萍琴不是第一个女人,但她是最麻烦的一个女人。
其他受害者,远远没有钟家湾的人这么爱炫耀,这么喜欢出头。
伍大师听闻他们拿了钱,连年都不过了也要去城里面买房,知道快瞒不住了,借着给高萍琴复活的名义闭关修炼,实际上早就偷偷跑了。
贫瘠的钟家湾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记者和省公安厅的人都来了。
经初步统计,钟家湾的人还有他们推荐入股的亲戚朋友将近被骗了百来万。
伍大师给的身份名字都是假的,连唯一知情者高萍琴也死了,城镇的监控几乎都是摆设。
所以追回钱的难度,不亚于上青天。
受害者知道要不回钱,纷纷去找岳蓉花,叫她们家赔钱。
“那我们家肯定赔不了那么多钱啊。”钟向暖听到妈妈疲惫、绝望的声音,心也跟着坠入谷底。
她早就说了高萍琴不可信,千叮咛万嘱咐,可是谁听她的话。现在出了事,倒是知道给她打电话了。
“我们家肯定得赔,要是不赔钱我们以后也不用出门了。”出门绝对会被人打死。
钟定还未拿到工钱,家里又背上了巨额债务,这比天塌了还让人绝望。
“大伯母呢?”
“你大伯在警局,你大家伯母到现在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估计是想跑路了。”
婆媳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当初赚钱的时候整天待在一起,现在要还钱了,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那我现在回老家吧。”这边的医院太贵了,回老家的医院可以省一些钱。
“周渡野也要回他爸爸家了。”周凛仁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已经是讲情面了。
鞠夏茶心里是愧疚的,而且她和周渡野相处了这么多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是我对不起那个孩子。以后要是有机会见面,我肯定跟他当面说一声对不起。”
那得等到她初二的时候了。
周渡野跟她保证,初二就回来。
他们还有半年就可以见面了。
离开安南,不是周渡野的决定。
周凛仁逼他要他跟着他回安南,如果他敢忤逆周凛仁,那么周凛仁就会迁怒钟家夫妻。
况且,金维泽的出现,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事情。
痛苦可以埋藏在心底,可以遗忘,但快乐不会。
这么些年,周渡野一直强迫自己忘记母亲在世时,他幸福快乐的日子。
因为一旦想起,他就承受不住现实的压力。
金维泽的话和那本房产证,都让他感到悲哀。
他想死,想一死百了。
可他还不能死。
如果现在死了,他多对不起前面隐忍蛰伏的十多年。
他只想逃避现实,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应该可以让他淡忘那些人和事。
一三年的春节,是钟家最不想回忆却又铭记在心的春节。
那年春节他们有多快乐,再后来就有多绝望。
买的鸡鸭鱼肉和牛羊肉被愤怒的村民一抢而空。
甚至家里的锅碗瓢盆和被子棉絮都被搬走了。
玻璃被砸碎,门上也被贴满了诅咒的符纸和污言秽语。
钟定一直没回老家,而是把妻儿接回了安南。
他大哥给他打的电话他没接。
因为他不想帮忙还钱,可是血脉相连,看着至亲痛苦沧桑,钟定也狠不小心。
他率先退步,岳蓉花
的养老他负责。
岳蓉花苍老了很多,身子骨也不好了,二话没说两句就得大口喘气。
开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穿上了新衣服,只有钟向暖还穿着旧衣裳。
初一下学期那年,钟向暖几乎处于半休学状态。
她的腿伤得很严重,每天要去康复中心锻炼,而且来家里要账的层出不穷,钟家短短半年,已经搬了五次家了。
要债的会去学校门口拦她,或者是拉横幅敲锣打鼓,恨不得昭告天下钟向暖家欠他们家的钱。
同学议论,身体欠康,钟向暖也不想去上学了。
一切的轨迹好像回到了上辈子。
因为家里面的事情和同学的耻笑霸凌,她的成绩一落千丈。
周渡野不习惯北方的天气。
太干燥了,一点没有南方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