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淑兰满意点头,“好孩子,回去歇息吧,这几日照顾承儿,辛苦你了。”
“应该的。”徐若彤这下笑的满心欢喜,在太后眼底下耐心哄着萧承基,将他带离姚淑兰的营帐。
佩兰在姚淑兰身边伺候多年,不解问道:“娘娘既也不满陛下赐婚,明知徐小姐虚伪至极,怎又忽然愿意让她做宁王妃了?”
“哼!”
姚淑兰起身,在贵妃榻上躺下,看上去很是疲惫。
“御史言官那帮老家伙,不好拿捏,徐则堓是左都御史,言官之首,据说很疼爱他这个宝贝女儿。徐若彤落入哀家手里,你说他的腰杆,还能不能一直挺着?”
佩兰恍然大悟,“娘娘圣明!”
不一会儿,外头守着的小太监弓腰低头,小碎步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打扮模样的人。
“启禀太后,陛下醒了,降罪柯大人和凌将军护驾不力,各自罚了半年俸禄,陛下遇刺一事也已传开。”
“和没罚有什么区别?”
姚淑兰冷哼,撇了眼太监身后那人,“下去吧,别让人进来。”
“嗻!”小太监应下,后退着离开。
侍卫模样的人身形瘦高,头上的盔甲遮住了他大半面容。
男人伸手取下,露出一张俊秀的脸。
——正是桑烨!
他自来熟地走到太后附近,佩兰递去圆凳。
姚淑兰也坐起身,“皇帝醒了,是被你们南国宫中来的御医所救,可会被发现其中端倪?”
桑烨蛮不在乎:
“适才在外,听到太监传旨了,钟旭?我在宫里长大,都没听过太医院有这号人,估摸着是南国宫变,太医们不想送死,随便推出个顶事儿的,误打误撞治醒桑晚,这才被一路带来晋国。”
“那就好。”太后舒心不少:“千万不能让他发现,皇帝所中之毒是巫医的手笔。”
“巫医早在南国先帝之时,就被赶尽杀绝,钟旭年纪不大,在宫里那么多年都没起色,可见医术不佳,娘娘大可放心。”
桑烨底气十足,安慰着姚淑兰。
殊不知,钟旭是萧衍之在命龙影卫调查完南国太医院所有人后,选出来看顾桑晚的。
钟旭祖上,便是医学之家,世代相传。
他得幸进了皇宫,却因不会奉承,为人老实,安守本分,一直在太医院底层罢了。
姚淑兰:“殿下也尽可放心,事成之后,南都仍旧是南国,你就是新的南国君主。”
*
帝王遇刺一事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秋狝之地,皇家猎苑,翟川身为林官,战战兢兢去请罪,却连帝王的面儿都没见到,也没降罪。
反而秋狝之行每日的围猎进行地如火如荼,晚上更是三五成群,载歌载舞。
丝毫看不出半分紧张气氛。
萧衍之在营帐养了几日,也闷不住,夜幕刚刚降临便叫了亲信,篝火烤肉,把酒言欢,享秋狝之乐。
只不过帝王半滴酒也沾不得,连烤肉都不大能食。
几日下来,他已渐渐习惯使用左手,大多时候还是被桑晚絮叨,不让他乱动。
周身之事,她都亲力亲为,元德清还从未见过这样听话的帝王。
让抬胳膊抬胳膊,让张嘴就乖乖张嘴,御前侍候的宫人都暗暗称奇。
孟涞姗姗来迟,这几日去御前送奏疏,没少见桑晚和帝王的相处,说一句如胶似漆都不为过。
若非萧衍之帝王之相过于强烈,他都感觉桑晚在拿帝王当小孩子照料,仿若宁王……
几人围着篝火,兔肉在铁签上穿着,架在火上缓缓转动。
下人都离得很远,萧衍之亲自烤着,这里已被金鳞卫圈起,旁人无法靠近,说起话来也不用遮掩。
孟涞见礼后坐到柯沭身旁,文人风雅全无,融入旷野,斟满烈酒,倒有几分肆意潇洒的意味。
“如此良辰美景,可怜陛下,不能食肉,亦不能饮酒,实在惋惜。”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萧衍之面色不变,拿起铁签看了看,递给他:“给阿晚片开。”
孟涞认命接过,用刀子一点点切开萧衍之烤好的兔肉。
他来的晚,馋了许久。
片到最后,还剩个兔尾巴,没来得及喂进嘴里,就听柯沭坏笑着说:“陛下亲手给桑姑娘烤的,你敢偷吃?”
言罢,帝王的视线直直扫来。
孟涞无辜拿着刀柄:“兔尾巴而已……”
“别浪费了,喂雪团正好。”萧衍之眉毛轻挑。
孟涞总觉得帝王没说什么好话,拖着长长的尾音,犹豫问道:“雪团是……?”
萧梓轩坐的离桑晚很近,两人都在喝果酒。
忍笑看了看孟涞快送到自己嘴边的肉:“哦,皇嫂新养的雪狐崽,可爱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