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是真能带走那个更美丽易折的软羔…
哈日查盖看着手心的白、浊,眼前出现郡王妃踩下绣鞋时露出的玉足。
待他收了赫巴鲁,寻个机会把她抢走便是,他的确缺一个服众的哈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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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清辉如水泼洒在老山谷中,极致幽寂间偶有夜枭“呜呜”泣啼,伴随帐中人的低叹。
邱馥为女儿上香祈福后走出蓬帐,看到若即若离的火光,走去,见到往火盆里丢纸钱的林婉淑。
今日是林婉淑的父母,安国公郑英和卫国公林尚的逝世整六载的忌日。
“邱姨母能懂吗?有女儿能唤你一声娘亲该多幸福。六年了,宁儿没有唤我一声娘,不肯走出王府一步。”
那黄白冥钱在蓬蓬燃烧的赤火中化成灰烬。故人青冢无人问,风吹旷野纸钱飞。
邱馥看着凤眸通红的林婉淑,没有多言。
王府里,温行宁随着比丘尼进入暗室打开暗龛,悄悄向郑英和林尚的牌位上香,祈求阿公阿婆脱离恶道,往生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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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昭漪得知昨夜温行川与冷元初大吵一架,只觉时机正好,天要助她,立刻赶去郡王幄帐。
幄帐里,冷元初与甘棠聊得正欢。
“所以你去了药膳司?”冷元初看着这位差点被皇帝安排做温行川侧室的朋友,聊起天来有些尴尬。
甘棠不知这些,帮冷元初把那保和丸服下后,笑谈,“其实和那管饭的厨堂比起来,这里更好呢,我此前怎没想到还有这个妙处?”
冷元初有些意外,“此话怎讲?”
甘棠托着腮,眨眨眼告诉冷元初实话,“其实我喜欢咸熵太医,您应该认识的。”
冷元初惊诧抬眸,“咸太医?他,他不是个哑巴吗?”
甘棠知道咸熵能在太医院立足,
多少是靠这装聋作哑的,不能揭穿,只道,“偏偏喜欢上他了,娘娘说我该怎么办?”
冷元初一想到甘棠逼咸熵开口表达爱,笑得肚子疼,“让哑巴说爱,亏你想出来,我要是甘大人,我也要骂你。”
“娘娘别这么讲嘛。”
二人分吃了一条鸭油烧饼,喝了两盏撒满酸梅干的糯酒醪,又吃光了一碟桂花饴,满口花香时,谁都没注意幄帐边,被人塞入一管无气味的燃犀断。
第26章
冷元初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营帐里,一方小茶案上只有一壶一杯一茶宠,一旁鎏着喜鹊压梅的铜炉里燃着降真香,无烟无尘,浅淡绕闻。
“这是哪里?”冷元初彻底清醒后,一个激灵就要下榻。动静惊扰了立在营帐幕帘旁垂睫看书的男人。
“妹妹。”
冷元初听见不算很熟又不算陌生的呼唤,这才看清远处背着她站着一身穿月白云锦直裰,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是她的长兄冷元朝。
冷元朝合书回身走到冷元初面前坐好,抬手摸了摸冷元初的额头,再拽过手号了下脉,眉头轻皱又放松,语气清冽,没有丝毫浑浊。
“没事,没事就好。”
冷元初看着面前这位比她年长近二十六岁的长兄,只用一根羊脂玉簪半束长发,柔软过肩的黑发间夹杂几缕白丝,气度如淙,幽冷沉静。
虽说是大燕第一权阀的长子,冷元朝的仕途并没有凭借冷兴茂一分力。当年妻子怀着孩子跳进公府里最大的镜月湖后,他搬出越国公府,拒绝接受世袭越国公爵位,让给了弟弟。
此后伴随胡雍当道,冷元朝被排挤出朝堂,到山西做正二品钦差总督,直到胡雍被诛再归。回到江宁任从一品户部尚书至今,冷元朝一心扑在官场里,对一双高贵的父母只维持基本的孝道。
冷元朝望着轻衾下年轻的冷元初,突然想起,若当年那个孩子顺利诞生,若是个姑娘,应和这个妹妹同龄。
如今也应该被他牵着手送嫁了。
冷元初忽然头痛得嚷了一声。冷元朝见状,仅用一只白皙长手为妹妹按住两侧太阳穴。
比起温行川宽厚的大手,冷元朝的手更为修长秀气。冷元初对这个大哥最大的印象,便是此前在绍兴,过年时她躲在冷氏祠堂一丈高的楹柱后围观冷家人祭祖,清楚看到这双白净温润的手敬香时,主人眼眸中的泪光。
冷元初蓦地想起,她正与甘棠在幄帐说笑,突然神志模糊天旋地转,让她立刻警觉起来。
此前那春药燃香的教训,让她立刻意识到不对,起身扑向帐门,哪里顾得裙摆划过桌案,掀翻盘盘碟碟、一地狼籍。
此后她便没了意识。
冷元初额头大颗大颗拱出汗珠,急促向冷元朝喊道:“大哥,有人投毒,又有人给我投毒!”
冷元朝见妹妹飞速崩溃,立刻按住她的哑门穴,冷元初再度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