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她看着在床上呓语的杜太后，不由痛哭失声。
夜深人静，宫女被门外的微声惊醒，还没等她爬起身，就听到开门声。
有人走进来，不甚明亮的灯光映着面孔。
是皇太后！
宫女只浑身身子发冷，一时不敢动弹，就窝在角落里。
“看起来真的像傻了一样呢！”看着榻上的杜太后，皇太后有些嫌弃地掩了掩鼻子，没有坐下。
“还夸海口，说你是这座宫殿的主人！现在怎么样？就算皇帝是你的亲生儿子又怎么样？哀家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你们这些王八蛋算什么狗东西……”
床上的杜太后被惊醒，不知怎么的，竟然突然清醒：“你，你——是你在害我！”
皇太后微惊，后退一步，但很快就掩面低笑：“我害你做什么？就算你常常在哀家面前耀武扬威，可你疯不疯的对哀家也没多大好处，哀家啊，只不过是借点人给你的好儿媳……一家子蠢人！”
她低笑着，眉眼弯弯：“隆昌都在这宫里活不久，你觉得你那个儿子可以吗？这座宫殿的主人总是要换的呢！”
“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杜太后挣扎起身，“来人！来人啊——”
皇太后不为所动：“你再叫也不会来人，真是傻——哀家人已经站在这儿了，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哀家都说了，哀家才是这宫里的主人！”
她俯低身：“你的好儿子把你幽禁在慈宁宫中，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外人——嗤，真是好笑啊！大周的太后是个疯子呢！”
杜太后大怒，扑身要撕打，却被皇太后一把推倒在榻上：“感谢你的好儿媳吧！杜兰亭，你就在这里慢慢发臭好了，哀家不奉陪了……”
转身走到门前，她忽然又回头，笑道：“啊，相王生母已死，也只有哀家这个皇祖母能多疼他些了……”
第591章 荒唐
杜太后大怒，想扑下床撕打，却一跤跌在地上。
皇太后大笑，推门而出。
躲在角落里的宫女好一会儿才敢爬出来扶杜太后。
杜太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快、快，去请皇帝。”
宫女目光忽闪，答应一声跑出去。
杜太后挣扎着站起身，只觉一阵眩晕，喘了半天气才能爬回床上。
这会儿她的头脑倒是清醒了，深觉自己是被坑了，她必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药。
她想高声喊叫，又怕外头的人全是皇太后或是皇后的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刚刚出去的宫女身上。
好一会儿，那个宫女才悄悄摸进殿，小声道：“奴婢已经告诉殿下了，殿下很快就会来。娘娘，您先喝点水吧！”
杜太后点点头，也觉得渴，就着宫女的手喝了足足一碗，才觉解渴：“水里放了蜜？好甜……”
宫女点点头，放开手，慢慢往后退。
杜太后立刻警觉：“你给哀家喝的什么？你、你也背叛了哀家？贱人……”
她想大骂想撕打，却全身无力，软软地倒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宫女低声呢喃着，小心靠近昏倒在床的杜太后，伸手拭探了下她的鼻息，吐了口气，倚着床滑坐在地。
高怀恩兴冲冲地回宫，直奔慈宁宫，却被拦在宫外不得入内。
“搞什么？是太后娘娘传我来的，你竟敢拦我？”
守门的侍卫一脸阴沉：“高公公，太后娘娘染病，需要静养，您还是快点离开吧！”
高怀恩不甘还要说话，那侍卫突然拔刀。
高怀恩大惊，不敢再说话只能后退。
他只在宫中转了一圈，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说新元帝下令封锁消息，可宫里又哪有真正的秘密。
高怀恩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太后娘娘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疯了？”
什么突发疾病之类的话他才不信，这分明就是有人毒害太后。
在这个宫里，能算计太后的……
突然惊立而起，高怀恩低语：“不可能，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
怎么不会？陛下是重情重义，可这回还不是恼了他与太后，连他东厂厂公的职务都撤了，现在把太后也幽禁起来也不算什么。
他低估了殿下，皇家血脉，说什么情义啊！
沉吟许久，高怀恩去见谢太监。
谢太监接了东厂厂公之位，看起来仍谦逊有礼，可高怀恩还是看出些许不同。
不过这也没什么，谁上位不会倨傲？更何况谢太监也没在明面上失礼。
他假笑着，客套着，可在谢太监听完他说的话，失笑出声时，他还是有些恼怒：“你当我在胡说？笑话我！”
谢太监克制着，却还是没忍住：“高公公，不是我想笑，只是——你说的事太过荒唐，我是真的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