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一下偏了，可堂前百姓却还真给沈远岚捧场，立刻有人应和。
沈远岚也不回避：“国子监的学生，多是宦官子弟，贫门学子若能入国子监，那必是才学出众，得了哪位大人的青眼。本相深觉此策对贫门子弟不公，所以拟令国子监每年朝廷招生考试，择优录取……”
他缓了下，笑看向晋王，“只是此令初拟，本相还未曾写成陈条呈与陛下，更不曾在朝中与诸位大人讨论，没想到晋王竟如此消息灵通。”
晋王讪笑一声：“本王的确消息很是灵通。只是，沈相，你欲推新策或是好事，却实在没有必要为此策而行如此……”
“晋王！”沈远岚打断晋王，沉声道，“你想说本相为推行新政而妄顾幼子，甚至自污声名吗？何其荒谬！本相推行新政亦会光明磊落，难道，以本相之能，还需要如此行事？”
晋王呵呵：“这可不好说……”
“一派胡言，难得晋王还能说得如此认真。”沈远岚转向京兆府尹，“无凭无据之事，还要审下去吗？”
府尹哪快了应声，只是偷看晋王。
晋王抬了下手：“不是还有目击证人嘛……”
府尹立刻像刚活过来的泥塑木雕，传召证人上堂。
上堂的男人一身短打，看上去很是胆小，连说话也是颤颤的，可眼神却没半分惧意：“小人看得很清楚，那人、那人衣角上绣着一只夜枭，那种符号，小人以前也见过……”
“哦，你见过？什么人会在衣服上绣夜枭？”府尹大着声音问。
堂前的百姓也竖起了耳朵细听。
沈远岚却是皱起眉，转目看向晋王，似乎终于明白晋王到底想做什么了。
晋王笑盈盈的，甚至还冲着沈远岚眨了眨眼。
那证人也终于嚷了出来：“是暗卫！那人是暗卫！小人之前无意中知道暗卫的标志，这才一见就知那凶手是个暗卫。”
百姓闻言，立刻“轰”的一声炸开了。
“暗卫耶！”
“真的有暗卫？”
“不是说暗卫是皇家的……”
暗卫虽暗，但其实大周一直都有类似的传说，这会儿有人在大堂上当众叫破暗卫的存在，可不让百姓兴奋起来。
安若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过来这场堂审到底是为的什么。
晋王他们想害的不是沈清越，甚至他们不是为了破坏沈家的名声，他们闹这一出，就只是想叫破沈远岚执掌暗卫之事。
文人清高，连保家卫国的武将他们都瞧不起，更何况是隐在暗处的暗卫？
沈远岚掌暗卫之事被那些文臣知道，很可能就此失了文臣之心，甚至失了朝中文臣的支持。
想到这里，安若不禁轻轻吁了口气，只觉得牙都开始疼了。
沈清越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声唤：“娘……”
安若举手示意沈清越不要再说话。
这个时候，她和沈清越说什么都只会是错，只能由沈远岚自己应对了。
沈远岚要如何应对？他还没有说话，晋王已经夸张地道：“呀，沈相，本王怎么好像听说现在暗卫是你在执掌啊！哇，难道真的是你指使暗卫杀人灭口杀了李响？”
说完这句，他捂着嘴，一脸震惊地用指指着沈远岚。
迎着晋王的目光，沈远岚没有说话，堂前却是一片哄然。
这是在说什么？晋王直接承认了暗卫的存在，甚至还说、说暗卫是沈相执掌，而且还让暗卫杀人灭口！
天！这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能听的暴料吗？
真是让人惊慌又兴奋。
第574章 止谣
沈远岚看着晋王，声音清晰而冷静：“本相终于信了。”
晋王扬扬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沈远岚却是笑了：“晋王，你真的是黄大仙上身啊！要不怎么能如此胡言乱语！”
晋王等着沈远岚放大招，没料到沈远岚竟会说出这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啊你，怎么也学女人。”指着沈远岚，晋王意有所指地笑道。
沈远岚不以为意，朗声道：“晋王若不是黄大仙上身，就是得了失心疯，若不然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暗卫！你还真敢说，难道皇室真的一直都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势力？难道，之前先皇一直在用暗卫？做什么的啊？”
“自然是……”晋王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暗卫做什么的？自然是监视皇子、大臣，甚至是百姓，甚至有些不能明里做的腌脏事，也都由暗卫做了。
这些话能说吗？
看看堂前兴奋又惶惑的百姓，晋王能能语塞。
他可能把暗卫推到明处，也可指责沈远岚，但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指责先帝，任他是皇叔，也不能犯这样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