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脸色越听越白，安若耸耸肩，笑道：“你看，虽然我不太擅长权谋，但有些东西，稍微动下脑子，真的很好明白的。”
“你、你说皇太后在害我？”淑妃咬牙问。
第523章 静待
“不是在害你，而是在对付皇上。”安若反问，“如果有人杀了你亲生儿子，抢了他的皇位，难道就因为他把你封为皇太后，你就不恨他了？”
“自然不是。”淑妃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皇太后不甘心，但她并不想看到大皇子成为皇嗣——她、她想亲自捧出一个皇帝，一个没有强硬后台，没有外戚作助力，听话的皇帝。”
“三皇子倒的确是个好人选！所以，你就相信皇太后，还许诺三皇子一定会感恩戴德，奉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做个听话的好皇帝？”
安若眨了眨眼，“不好意思，三皇子真的会听话？”
淑妃瞥她一眼，那个眼神很有内容了：“那是之后的事不是吗？”
“明白！”所以是尔虞我诈的游戏了是吧？要不怎么说权谋这些东西实在太难，她这种低阶玩家还是远离的好。
“我不知道皇嗣之争到底该怎么做，但我还是建议你继续保持低调——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迎着淑妃的目光，安若坦诚道，“不要忘了，就像你说的，三皇子与沈家感情深厚，利益一致，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伙的！不只你我这样认为，别人也这样认为——是吧？”
身体紧绷的淑妃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你说得没错，安娘子，多谢……”
安若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轻轻敲了下窗棂。
淑妃立刻站起身，连句话都没留，匆匆离去。
安若躺回床上，终于松了口气。
天大亮了，安若连早饭都吃了，沈远岚还是没回来。
也不知隆昌帝是不是和他聊了一夜？
安若到底没忍住，先求见隆昌帝。
想了再想，她还是只能实话实说：“陛下的病，臣治不好。陛下停服丹药后，臣可以放高院正商议如何用药，陛下会……”
“会多活几年？”隆昌帝冷笑，回头看着沈远岚，“你觉得你娘子说的像话吗？她一个大夫，居然说救不了朕！安若，你不是会做手术吗？怎么？你不敢给朕做手术？还是朕的病，根本做不了手术？”
安若咽了下口水，终于还是沉声道：“陛下的肾受损过度，功能不全，已经有萎缩迹象，臣医术再高也只能延缓……”
“朕要手术！”隆昌帝厉喝，“你之前说过，可以换心！那一定也可以为朕换肾！安若，我要你为朕换肾，天下那么多死囚，你随便摘了哪个死囚的肾，都可以为朕换一个新肾了。”
他笑了笑，“你看，他们本来就会死的，在死前，还能把肾换给朕，是他们的荣幸，你不必为此觉得为难，也不必觉得自己是在杀人！朕是真命天子，天下之主，为了朕，做什么都是徝得的。”
安若有些怕了，像他这样自大的病人，她以前也见过，觉得自己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可以随便买下一颗健康的器官，但那些人都没有隆昌帝这样权势滔天。
他是真的天下之主，真的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她还是不能答应。
“陛下，从技术角度来讲，并不是所有的肾脏都能符合你——我是说，就算是拿个肾脏换给你，也可能因为排异反应而造成失败，那可能会让你的病更严重，甚至可能会死亡……”
隆昌帝皱眉：“什么意思？什么排异？”
“就是，它不是你身体里的东西，你的身体不接受，会认为那颗移植的器官是敌人，进而攻击它，让他死亡。”
“不可能，朕是真龙天子，绝不会……”隆昌帝深吸口气，沉声道，“朕不管你说的什么排不排异，如果一个不行，那就再给朕换！”
他的声音一顿，忽然问，“是不是血亲会更容易接受？”
“这——我不知道！毕竟我从没有做过这么大的手术……”安若心口狂跳，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
不得不说隆昌帝的感觉真的很敏锐，一个没有接触过任何现代医学的古人，能从廖廖数语就猜到关键，谁还能说古人不精明？
“陛下，臣不能为您做手术！臣做不了换肾手术。”把心一横，安若直截了当地拒绝。
隆昌帝面色一沉：“安若，朕给你个机会，让你再说一次。”
安若的脸很白，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却仍坚定地道：“臣不能为陛下做手术。”
“是你学艺不精？还是你别有用心？安若，朕留你到现在，就是为的此刻用你，你若是不能，也就没有必要留的……远岚，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