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女互看一眼，终于还是退了出去。
安若松了口气，也没心情多逗留，匆匆清洗，换了干净衣服，立刻出门。
她一出来，几个宫女立刻就迎了上来，殷切问询是否需要做什么。
安若摇头，想越过去，擦身而过时，她感觉到有一只手碰到她的手，有什么东西就这样被塞进了她的手里。
她心里惊疑，面上却不显，目光在那个宫女脸上一扫而过，就与她擦肩而过。
她可以肯定，那是个她不认识的宫女。
塞进她手里的纸条不可能是这个宫女，那就是替别人传信了——是谁？她在宫中认识的，不，该说相熟的，有关系、有必要给她传信的也只有淑妃了。
猜出传信人，安若立刻轻捂肚子，小声叫了声前面给她引路的小太监：“公公，我要更衣，请稍候……”
转到净房，安若才敢看那张纸条。
前不具名，后无落款，如果不是被塞进她手里，都不知道这是写给谁的。
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只有短短两个字：“一聚”。
多年未见，安若想了又想，都想不起上回和淑妃见面是个什么情形的。但，好像不太愉快。
要见吗？在这宫里？有机会？
第518章 诊治
对于权谋之事，安若实在头痛，想不出答案，索性不再去想。
她原想着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沈远岚，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
在进入静室前，她只能收敛心神，不再去想那张纸条，亦或她所猜想那些事。
隆昌帝静静看着安若从医药箱里拿东西，忽然低声问：“你是不是一会也要给朕喝那个什么麻醉散，让朕昏睡过去？”
安若手一抖，回头看着隆昌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隆昌帝反倒笑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用害怕，朕不是要追究你什么，毕竟这之前朕也没有探察过你的根底——安大夫，我只是要你治好朕，如此而已。”
“没有探察过……”安若低喃。
自然不是没有探察过，只不过表面上察不出来什么罢了。
只是越是这样，越是会疑心吧？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隆昌帝没有反驳，低了头：“或许，你真是被佛祖点化的……不管是哪路神仙点化的你，朕不在乎。安若，你若是治不好朕……”
他冷笑了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安若反倒冷静下来。
医闹她见得多了，哪怕这个医闹权势滔天，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要她的命。
“陛下，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病都有治的——不怕说句冒犯的话，如果陛下听劝，没有宠信那些道士，没有服食那些丹药，身体绝不至于伤成如此——”
顿了下，她又道，“您有照过镜子吗？不用铜镜，而用那些西洋运来的洋镜。您脸上的斑应该是最近一年才有的吧？”
隆昌帝下意识摸脸：“大胆！”
安若就真的大胆：“您一日不断丹药，身体就会一直受丹毒残害，怎么会好？还有，陛下的身体能不能治好，还要检查之后才知道。陛下，请伸出手臂，容我抽些血。”
亏得她是无国界医生，又是在战地上，急救室的设施还算齐备，要不然抽血化验也没什么用处。
没有避着隆昌帝，安若直接给他打了麻醉针。
隆昌帝前一分钟还在说不给他喝药了？这个也是新研制出来的药吗？下一刻人已经昏过去。
安若把人带进急救室，先把血液样本处理好，才给隆昌帝做了b超。
全身检查，就和安若猜的一样，隆昌帝的肝有多处阴影，肾脏的形状也有些不妥，丹毒比她想象的还有危害更大。
虽然肾功血检还没出报告，但安若怀疑隆昌帝已经患上尿毒症。
她的急救室可没有透析机，在这个年代更不可能换肾，任是隆昌帝是皇帝，经而易举就可能找到肾源，她也不可能这样做。
换句话说，隆昌帝只能等死了，不在今天、不在明天，但很可能就在今年。
把人带出急救室，在隆昌帝还没有醒来时，安若想要离开，但黄大监立刻一口回绝。
“陛下还没有醒，安大人只能留在宫中。您不必担心沈大人，奴婢已经安排沈大人休息。”
安若立刻会意：“你是说我只能留在这儿，而且不能见我相公？”
黄大监笑笑：“请安大人稍待，等陛下清醒后自有安排。”
稍待，就真的只是待着，连休息都没让她休息，安若守了隆昌帝半个时辰，见人还没有醒，起身去方便。
说来也是黄大监工作没做到位，御书房竟也钻进老鼠。
安若才从净房出来，就有小太监过来，低声道：“安大人，三皇子请您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