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样？我都等了到一天了！陛下难得见人……”
再多报怨，也没用，过来传人的侍卫送他一个白眼，转头对着安若和沈远岚笑：“两位大人，陛下宣召。”
沈远岚洒脱一礼，越过几人径自进了御书房。
安若随在其后，一进去就听到沈远岚略带哭腔的声音：“陛下……”
她嘴角微抽，虽看不到沈远岚是个什么表情，也猜得出来。
要说演戏，她还真不如沈远岚。
“陛……”她的目光凝住，连礼都忘了见，只顾着看倚坐在御座上的隆昌帝。
隆昌帝对上安若的目光，眉头皱皱，似乎有些不快，但终于还是露了一丝笑容。
“安大夫倒是一如当年，仍是如此大胆。”
安若先是转开目光，似乎想忍，但最终还是闷声道：“陛下清减许多。”
隆昌帝一下就笑了：“我就说你胆子大！才见到朕就敢说这种话。很久，没人愿意在朕面前说真话了。”
合上眼片刻，他才看向沈远岚，“远岚，你回来，朕就安心了。”
“陛下，您……”沈远岚声音有些哽咽，“还请陛下保重。”
“朕自然是要保重，还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身体？若不然，我也不会召安大夫回京了。”隆昌帝看着安若，沉声道：“为朕诊脉吧！”
第517章 冒犯
隆昌帝说完这句，就伸出了手，一旁的黄大监立刻上前，轻巧地为他挽起衣袖，又有乖巧的小太监端了椅子过来。
这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之前高院正诊脉时可还有跪在地上诊的时候呢！
可安若没动，明明已经听到御命了，她连脚尖都没动一下。
“陛下，您是知道臣的，若论诊脉之术，臣是向高万青学的，万万比不得高院正。如果您只想让微臣诊脉，那还不如请高院正过来。”
小太监的脸都白了，黄大监冲着安若使劲地眨了眨眼，见安若没反应，又去看沈远岚，可惜，那么机敏伶俐的沈大人，居然也是半点没反应，好像压根没看到他在使眼色。
一片寂静中，唯有隆昌帝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
皇帝突然这么一笑，屋里更寂静了，连跟随他多年的黄大监都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若是从前，他八成还敢凑个趣，可是最近皇上的脾气越来越难以琢磨，他绝不能冒这个险。
那个安大人，既然这么胆大冒犯陛下，也只能让她自己承担了。哼，这是离京太久，还当自己是陛下宠臣呢啊！
一屋子的太监都吓得不轻，可安若和沈远岚两人却仍是面不改色，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大笑的隆昌帝。
目光相对，隆昌帝的嘴角扯了下，终于不笑了。
看着安若，他低声问：“不诊脉，你想怎么为朕诊治？用你那不明不白的新医术？”
沈远岚轻轻皱了下眉。
安若却仍是神色如常。
施大将军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现在隆昌帝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她并不吃惊，也不害怕，再怎么着，隆昌帝现在也是等着她救命呢！
“陛下，臣最擅长的也只有新医术了。不过，还请陛下允臣先去洗漱，再来为陛下诊治。同时，还请陛下准备一间静室，除了微臣与陛下之外，余者尽皆退开。”
隆昌帝憋不住的笑：“果然是神秘的安大夫……”
转过头，他低声吩咐：“带安大夫去洗漱，再安排静室，所有人都退出百米之外。”
“陛下，这怎么可以，陛下的安危……”
“闭嘴！”隆昌帝一声暴喝，极其不耐烦。
黄大监立刻闭嘴，甚至亲自引了安若出御书房：“安大夫，奴婢带您去……”
“去御池，不要让别人与安大夫接触。”屋里隆昌帝突然又说话。
黄大监脸色更显沉重，不敢再多话，只用眼神示意安若跟他走。
安若到了御池，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带到皇上沐浴的地方了。
玉石砌的池子，水清得可见池底铺的玉砖。
在御池侍候的宫女，乍见黄大监带了个女子进来，那个眼神。
黄大监也不解释，直接吩咐：“侍候安大人沐浴。”
“黄公公，这不大好吧……”安若想要辞谢。
黄大监立刻笑道：“安大人，这是陛下体贴您，您尽管用就是。”
安若还觉不自在，要再说话，黄大监已经退了出去。
没办法，安若只能留下，只是让人侍候还是不必了。
“几位姐姐，你们退下吧，不用侍候我的……”
安若这么说了，可四个宫女，哪个都没动。
其中一个小声道：“黄大监吩咐我等侍候大人——奴婢为您解衣吧！”
“不必，我自己来——我不习惯别人侍候，你们待在这里只会让我不自在，还是请你们退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