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扯了下嘴角，心有不满却没有闹起来，倒是他的同伴嘀咕：“嫌我们就别让我们在这儿呆呀！”
狗子回头瞪了他一眼，他讪讪地闭了嘴，扭过头去。
好在王新这会儿正和人说话，倒没听见那句报怨。
还在回应同伴的取笑：“你也别说我，好像你们那时候没剃光头似的，我头发好歹还比你们长得快点呢！”
狗子这个时候才发觉王新等人头巾下是短短的发茬，还真是也剃过头的。
“剃个头有什么好笑的？又不是那些小姑娘。”王新压低了声音，“别看她们没剃光头，可头发也都剪了大半，我听说她们那时候哭得可惨了……”
“王新，我们听得到的！”抬着竹筐走过的两个少女脆生生地嚷了句，走过王新身边时还特意打量了几眼狗子们。
听着少女们的嘻笑声，几个小乞丐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服。
“一群臭丫头，个个都凶巴巴的……”王新嘀咕了句，又立刻道，“这样凶才好，不会被人欺负。安大人说了，慈善局出去的姑娘就不能让人欺负了。”
“是吗？”狗子问了句，看着王新，若有所思，“你也不会被人欺负？”
王新脸上有道伤疤，看着是旧伤，但现在看还那样明显，可见当初伤得有多深。
因为狗子的注视，王新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脸上伤疤，但很快他就又爽朗地笑起来：“安大人说了，我们以后都会过上新的生活，就像我的新名字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你们都很相信那位——安大人？”狗子有些疑惑，“她不是知县夫人吗？”
“是夫人也是大人！”王新瞥了眼狗子，“你不信她？安大人是我见过最好的大人，嗯，沈大人也是。你看，她不是说了要治你爷爷，连钱都不要呢！”
“也是……”狗子笑笑，没再说什么。
“现在你爷爷应该在病房……”王新原还打算带他们去病房，就听到前面乱糟糟的好像是吵了起来。
顾不得再和他们说话，王新急得一溜烟跑开。
狗子迟疑了下，也往前面走去。
就见之前的诊室前，正有几个人在闹。
“我咋就不能住院呢？不是说不收钱的吗？我也病得严重，不住院怎么能行？”
“就是就是，我们也要住院……”
狗子忍不住拍了拍前面的人：“这是干什么呢？”
那人回头看一眼，都没反应过来他就是刚才脏兮兮的乞丐：“听说这医院里，住院的还免费给吃饭呢！你想啊，白吃白住，还给看病，谁不想住院呢？”
狗子皱眉，心里隐约觉得不妙。
后头的也小声嘀咕：“大哥，会不会他们闹得连咱爷也住不了院了？”
纤纤现在行事是爽利多了，可被这么多人围着，十几张嘴吵着，她脑袋都大了，虽极力解释，不是所有病都需要住院的，可这会儿哪有人听她的，都被白吃白住给吸引了，嚷嚷着要住院，还要立刻就住进来。
狗子一咬牙，挤过人群站到纤纤身边，大声道：“都说不是什么病都需要住院的，你们是嫌自己没病找病生吗？非要住院才觉得开心？”
“就是就是，你们不要再闹了，这是医院，又不是你们自己家，什么都随你们心意啊！”王新拦着人，转头对着狗子笑了笑，又道，“纤纤姐，你先走。”
纤纤点头，正要抽身，却不想有个男人竟伸手来扯她的胳膊。
纤纤吓了一跳，禁不住惊呼出声。
那人却不肯撒手：“话没说清楚，走什么走？小娘们，不是说护士就是侍候人的吗？老子正好没享受过丫环侍候呢……”
第456章 善
纤纤何曾见过这样的登徒子？哪怕出身教坊，所见也俱是官宦之家，哪个不是故作斯文风流，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无赖。
乍一被抓，她吓得脸色都白了，却仍没有退缩，厉声喝：“大胆！还不放手！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人放肆地笑，没有放手，狗子一个箭步窜过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狠狠把他扯开。
男人呲牙咧嘴地叫，反手一拳打过去，狗子哪怕他这个，两拳把人打倒在地，喘息着问：“还有谁要闹事？”
让狗子这么一吼，众人还真有点吓到，一时没人应声。
也正是这个时候，安若走了过来。
刚才狗子控场时，她就已经到场了，只是见狗子出头没有露脸罢了。
她一现身，刚静下来的场面又乱了起来，有人告状，说的都是狗子的坏话。
躺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给安若看他肿起来的嘴角：“安大夫，你看，都把我打出血了……我这伤，得好好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