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医院，治病快……”顺口溜一套一套的，不出一天，辽县大大小小都知道了新医院营业的事儿。
安若不吝夸奖，大大把孩子们好好夸了一通，见他们口袋里还有糖却没吃，不禁笑问。
“糖要留着给那些孩子吃，他们才会带我们去——宣传！”干瘦的小男孩回头看看同伴，“是叫宣传吧？”
安若一时有些心酸，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轻轻放进他的嘴里，又去看别的孩子，“你们也出力了，吃糖是应该的。不用担心，我还有好多糖，绝不会没有奖励给他们的。”
不得不说，这些孩子的工作做得很好，宣传还是很有成效的，新医院总算有了病人来问诊，虽然都是些伤风感冒，冲着的也是顺口溜里的“义诊”，但安若还是很开心。
索性准备了些伤风的草药，来医院的人可排队领取。
何灵眼见成箱成箱的药分发出去，忍不住皱眉：“安大人这样分发药物，只会让那些人贪得无厌，到最后，哪怕是没有病也会来领药的。”
纤纤把手里最后一包药分出去，有些惊讶地回头：“不会吧！夫人是好心做善事……”
何灵嘴角微抽，知道和纤纤说没用，转身就去找安若。
安若倒是很高兴：“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已经开始为医院考虑，你说的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这些药，总还是会有人用得上的。而且，现在医院总算是热闹起来了不是吗？”
何灵一口气憋在胸口，正寻思着该怎么说，外头突然喧闹起来。
安若立刻冲了出去，却是几个乞丐抬着一个老乞丐进了医院。
那股子恶臭熏得排队拿药的人纷纷掩鼻，甚至还有人开口赶人。
躺在门板上的老乞丐伸手扯着为首的乞丐，小声道：“我们走吧！还是不要看了……”
那乞丐难掩悲愤之色，冷着一张脸回瞪嫌弃他们的人：“这又不是他们家，凭什么赶咱们走？”
安若赶到，正好听到这句，嘴角微翘，她颇有兴趣地打量，才发现这个乞丐个子虽高，其实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你们要看病？”
听到安若问，少年乞丐转头看她，一瞬间低了低头，又伸手扯了扯满是补丁的衣摆，才才声问：“是——不收钱就给人看病？”
安若点头，很自然地上前，去检查老乞丐。
衣服一掀开，一个小皮球大小的瘤子映入眼中。
老乞丐很是不安：“脏……污了贵人的眼。”
辽县人都知道这个医院是知县夫人开的，他这样一身污秽的人怎么能上这种地方看病呢？
看出老人的忐忑，安若柔声道：“你不用担心，孩子们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医院在进行义诊，看病不收钱的。还有，我是大夫，你只要听我的安排就好。”
说着话，她转头看少年乞丐：“病人是你的什么人？他胸口的瘤子，我怀疑是恶疮，先要进行切除手术，至于之后……总之，他需要先住院。”条件所限，不能切片化验，只希望是良性，而不是恶性肿瘤。
她一说住院，老乞丐更加不安：“夫人，我、我不用住院的，还有那个什么手术，肯定很麻烦吧！怎么好麻烦夫人……狗子啊，咱们没有那么多钱……”
“夫人，”把想要起身的老乞丐按下，少年乞丐狗子沉声道，“我会努力弄到钱的，求您救救我爷爷。”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老乞丐着恼，小声报怨。
安若忙道：“你们不用紧张，我都说了现在是义诊，不收钱的。”
两人一怔：“住院也不要钱？”
安若微笑点头，回身喊人：“纤纤，安排病人入院，燕子，吩咐厨房烧热水。”
在治疗之前，病人得先清洗一下，不只病人，这几个送人过来的乞丐们也该清洗一下了。
第455章 混乱
狗子等人从沐浴房出来时，都不敢相信站在对面的就是是自己的同伴。
“狗子，原来你这样白的吗？”一个小乞丐挠着头，又低头闻自己身上，“真不敢相信，我身上居然没味道。还有这衣服……”
他珍惜地摸着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旧的，有的地方还打了补丁，可这仍是他们所穿过最好最干净的衣服。
狗子强压下激动，转头感谢招呼他们的少年：“多谢，不知大哥贵姓，这些衣服……”
“不用那么客气，我姓王，王新！”少年说到自己的名字，连眼睛都是亮的，“这些衣服就给你们了，过后你们穿走就是。”
“哪能这样，一会我们换回自己的衣裳——王大哥，我们的衣服。”
“已经拿去烧了，安大人说那样会免去感染风险……”王新很自然地道，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还有，你们该把头发剃了，要不然虱子是除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