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不在乎被耻笑，一进慈善局，一下就跪下了：“安大人，我错了……”
第451章 你的良心呢
安若都没想到何灵直截了当就跪了，如此干脆，反倒让人心生忌惮。
“你先起来，”她笑着赞了句，“能屈能伸，不会被所谓的尊严所拘束，不枉我看中你，将来你一定能成大事。”
何灵没有因为夸奖而露出笑脸，甚至没有站起身，而是坦诚求饶：“是我糊涂，自不量力，以为抓住了沈大人的把柄，只要暗中告一状，就能把沈大人拉下马。现在，我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沈大人背后的靠山并不是北大营，也不是大人您的父亲——他，不是我区区一个女子能扳倒的。”
“这话说得不错。”安若审视着何灵，“能认清这一点，相信你今后就不会再轻举妄动了。何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刚才没保下你，会发生什么事？”
“沈大人震怒，抓小女入狱……”何灵说到这，顿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你你会先被张子平拿下，他甚至不会审问，或是把你们丢进大牢让你们烂成在黑暗中，更或者直接把你们杀掉直接灭口……”
安若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插嘴道：“也可能直接卖掉！就像卖掉我姐姐和慈善局那些姐姐们一样。”
说话的是燕子。
何灵教姑娘们识字，认草药，同吃同住，可算是相处甚欢，可是此时此刻，燕子看着何灵，眼底有怨意，声音冷冰冰的，说多轻蔑就多轻蔑。
“也不对，格桑还能卖个好价，你这样丑的，怕是卖不上价。”
“燕子——”安若轻斥，“你们先回宿舍去。”
燕子没动，站在她身边的小姑娘们也没动：“大人，在衙门前发生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想问问何灵，她的良心呢！”
不顾安若劝阻，燕子沉声喝问：“何灵，你家出事后是大人收留了你！如今你去恩将仇报，还要不要脸了？你摸摸自己的心口，问问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何灵没作声，格桑却是吃吃笑道：“我听说何家倒台都是沈远岚干的好事呢！”
“呸，姓何的做尽恶事，死了都是他活该！”燕子啐道，“我虽然不是被姓何的从辽县送出去的，可是营房那边的小哥哥们哪个不是恨死姓何的了？何灵，你出去街上走一走，问一问，哪个说你爹是好人？”
燕子骂得犀利，又瞪着格桑叫：“你也是！边塞哪个不知你们这些外族人做的坏事！一到冬天就来抢我们的粮食，杀我们的人——外头都说你们是魔鬼！”
格桑的脸有些白，倔强地道：“我们只是想活下去……难道你们汉人没杀过我们草原上的人吗？”
安若皱眉：“不得不杀！有侵略就有抵抗，你们来烧杀抢掠时就该想到要付出代价！格桑，你说你们只是想活下去，可在我们眼里，你说的那都是借口。难道你偷人家的东西被抓，好意思说是因为你家太富我太穷？不知道，在草原上，小偷是什么下场？”
“那、那不一样……”格桑分辨，气势却明显弱了。
“一样的！人若只光想着生存而失了廉耻，与禽兽又有何分别？”
格桑咬着嘴唇，瑟声道：“如果你也挨过饿受过苦就不会这么说了……”
安若还真认真地想了想：“我是不知道自己沦到只为生存而活的地步时还能不能坚持信念，但，你面前这些姑娘，她们挨过饿受过苦……”
一句话，姑娘都眼泪汪汪了，连燕子都红了眼睛，紧抿着唇不哭。
看看一群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小姑娘们，格桑紧闭着嘴，也不说话了。
安若不再理格桑，低头看着何灵，“你起来吧！何灵，这一次你选错了人，若不是我，你今天很可能就会死！”
何灵合了下眼，无从辩解，只能垂头。
安若沉声道：“我不是心胸宽大之人，更不会容忍自己的亲人被伤害。你不要说什么年幼无知的话来哄我，这些我都不信，你也不要说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
她伸出食指挑起何灵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眼，“何灵，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下次若再做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下去，可何灵却是生生打了个冷战，一时不敢和安若对视，惊慌失措地低下头去。
安若转向格桑，笑问：“格桑，你呢？是也想再要一次机会？还是就这样了结了恩怨？”
第452章 战斗
格桑把头昂得高高的，活似一只斗鸡一样瞪着安若：“了结恩怨要怎么个了结法？”
安若一笑，仍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你总说自己是战士，既然是战士，那就战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