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老卒却是急了：“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北大营的人这么晚来，那肯定是有事儿，快，得赶紧去通知县尉大人，指不定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安若惊坐而起，沈远岚回身安抚了句，披衣急急抢出门去。
安若还没起来，就听到外头李定边的怒喝声：“那群小子在哪儿？哪个混蛋竟敢卖我们北大营的人！我看他是胆肥儿了！嫌自己命长了是吧？”
沈远岚低声在劝：“你且先静下心来，莫要……”
李定边根本就安静不下来：“我怎么静下来？那个混蛋……”
“定边，”安若披衣而出，原本还暴跳如雷的李定边立刻收了声。
“李舅舅，你好吵啊……”沈素娘抱着枕头跑出来，眼都没睁太开，就抱怨起来。
“素娘！”沈婉娘自后捂住小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还直拿眼偷看李定边。
李定边却是半点没了脾气，好声好气地道：“舅舅错了！不该吵到素娘睡觉。乖啊，去睡吧！舅舅不会再吵了。”
沈素娘嘟着嘴，唧唧咕咕地被姐姐拖回了屋去。
李定边真的没有再吼，叉着腰站在院子中，深吸了几口气，才问：“那些孩子在哪儿？”
“在大牛那里。”沈远岚温言道，“今天上午刚回辽县的，这会想来已经都睡下了。”
安若补充：“他们个个身上都带伤，长期营养不良，很需要调理一番。参军一事应该再等等。”
“参军？我们北大营那么容易进？”李定边冷哼了声，“沈大人，那个混蛋到底是谁？”
沈远岚低了下头，想了想才道：“你是问知府大人判罚的那个？”
“我管他是怎么判的？”李定边冷笑，“写在纸上的东西也就唬弄下普通人，想唬弄我做梦呢！”
也不理沈远岚，他转身就走。
沈远岚勾了下嘴角：“若儿，你先回去睡，我出去下，怕是今晚要发生大事。”
“我和你一起去。”这种时候，安若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两人动作不算慢，赶在李定边没进营房时撵上他。
墙头蹲着几个士兵，手持弓箭，正对准靠近的队伍。
李定边没有立刻靠近，远远地挥手：“是我！王大牛，我们北大营的那些孩子们呢？”
“我呸，怎么就能你们北大营的了？李定边，你跑老子这儿抢人是吧？”王大牛打开大门，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出来。
一眼看到安若，立刻露了笑：“大小姐，你、你没听见吧？”
李定边一肘子撞开王大牛，横冲直入。
老田啐了声，探头和队伍里相熟的士兵打招呼。
施大将军之前驰援北大营，两边多有熟识，不过这时候不是叙旧的时候。
安若快步入营，才进门，就听到李定边在骂人：“混账东西！你们也配做我们北大营的人！”
第413章 血性
李定边的怒喝声里，夹杂着少年的呼痛声。
安若皱眉，立刻抢上前去。
院子里，李定边正挥鞭打人，被他鞭打的几个少年惨叫声声，缩着脖子到处躲闪，却是怎么躲都躲不过。
衣裳不整的少年冲出门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的惊慌失措，有的恐惧发抖，显然是被突然冲进来打人的李定边吓到了。
安若有些恼了：“李定边！你住手！他们还是群孩子，你怎么能这样……”
她想冲过去阻止李定边，身后的沈远岚却一把抓住她。
“远岚，你——他们只是一群孩子，还是一群刚刚受了苦的孩子……”她不能这么干看着。
沈远岚没有放手，对着安若摇了摇头，他低声道：“男人有男人的方法，你就给定边点时间吧！”
安若皱眉，转身看，王大牛他们也在抱着膀子看热闹，不只看热闹，还指指点点的，似乎是在评论。
“切，连躲鞭子都躲不了，上了战场还不是等死的份儿……”
安若咬了咬牙，想发火到底还是忍了。
李定边鞭鞭到肉，几个少年被打得无处可逃。
在旁看着的少年中，突然有一人冲过来大吼：“住手！”
李定边冷笑，根本就不停手。
那少年颤抖着，突然一声大吼，扑过去抢李定边的鞭子。
李定边哪儿会让这么个瘦弱少年抢到鞭子，闪身一躲，一脚踹倒少年，挥鞭就打，少年咬着牙，瞪大了眼，也不躲闪，仍试图抢下李定边手中的马鞭。
少年中，也不知是哪个突然哑声喊了一嗓子，原本看热闹的少年，躲闪的少年，全动了起来，一齐扑向了李定边。
李定边冷笑一声，手中马鞭好似灵蛇一般飞舞盘旋，不过片刻就扫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