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要卖我们？”昨天揭发山羊胡的小姑娘瞪大眼，“不卖我们，为啥给我们吃饱饭？”
阿水是真无语了：“让你们吃饱还成罪过了？真是莫名其妙——你爱上车不上车，不上车爱哪儿去哪儿去？我还懒得照顾你们这群小家伙呢！”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半天终于还是上了车。
还是那个叫燕子的小姑娘出头：“你别想唬弄我们！我们这么多人，你要敢使坏，我们绝不放过你。”
阿水暗暗叫苦，是真心不想侍候这帮小崽子。
一路上管吃管喝管住，吃得好还要被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坏心眼，他倒想发脾气，可被那么多双或大或小的眼睛盯着，迎着那些满是警惕的眼神，他又发不出来脾气。
总算，路程不远，两天多就到了辽县，阿水看到安若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夫人，小的幸不辱命，把这群孩子安全带了回来！”
这回想哭的是安若了。
难道她看起来是小学校长吗？不，幼儿园园长，二十来个孩子里，最小的也就四五岁。
头痛！
罗佩玉倒是挺高兴：“大人，这些孩子大多都是女孩子，倒正好可以做护士！”
一言提醒了安若：“你说得不错，虽然年纪都还小，但年纪小可塑性更强！也不一定是做护士，女子也可以做医生啊！就先从文化课学起。”
有了期盼，就不觉得安置这么多孩子是件苦差事了。
好在房子这几天刚刚修茸过，床都是新打的上下铺，六个女孩子一间房，用了三间房，最后是四个小男孩用了一间房。
二十二个孩子安顿好，厨房那边也把饭做好了。
来得太急，粮食来不及采购，就熬了一锅稠粥，粥里有肉丝，有豆子，有干菜，热乎乎的，吃得一群娃眼睛都亮了。
孩子们吃饭时，安若吩咐厨房烧热水，一会让孩子们先洗个澡，又让阿水加感受到衙，让家里把孩子们的衣服先拿些过来。
“且先穿姐姐们的旧衣裳吧，等新衣裳做得了就有换洗的了。”
燕子眨巴眼，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夫人，我们都能干活的！只要您给我们吃饱饭，让我们穿得暖和，我们什么活儿都能干，绝不会偷懒。”
安若怜惜地看她一眼，笑道：“能干活好啊！以后要排值班表，厨房里的活儿，打扫卫生还有其他活儿，都要帮忙做才行。啊，你是吃好了？吃好了就过来，我看看你的伤。”
身上的伤先不说，燕子的手已经烂了，一道道外翻的口子凝着黄脓血渍，狰狞可怕。
安若皱起眉。
燕子看到她皱眉，立刻想把手往回缩，安若却抓得更紧。
“对不起、对不起，污了夫人的眼……”燕子小声求，“别发卖我们，别赶我们走……”
她这么一说，别的女孩断断续续地哭出声来。
安若无奈叹息：“都闭嘴！快吃饭……”
感觉到燕子的瑟缩，她仍是抓牢她的手，不放。
“纤纤，”回头喊了一声，安若沉声道，“把医药箱拿来，帮我清创。”
她抬头看燕子，沉声道：“我要把腐肉，有黄脓的地方都切除，能忍住痛吗？”
第411章 未来
燕子吸了吸鼻子：“不赶我走？”
“不赶！但——不许再哭了。”
她的声音说不出多温柔，带着命令的口吻，燕子却立刻重重地点头，生怕答得慢了就会被赶走：
“我不哭！你们也不许哭！”
小丫头凶巴巴的，可一群小姑娘却真的很听她的话，竟真的渐渐安静下来。
纤纤提着医药箱过来，不用安若吩咐，就已经把要用的都准备好了。
处置伤口，对纤纤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看到燕子手上的伤虽然也是直皱眉，却不再像之前一样害怕。
燕子也是个勇敢的小姑娘，没有麻药直接动刀清创，一般孩子早就疼得哇哇大叫，她却愣是半声没吭。
这样坚强的小姑娘，让安若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但也只是几眼，来的孩子几乎手上全都是冻疮，有的比燕子还严重，安若顾不得多和燕子说话，和纤纤两个人分别给孩子们清创包扎。
这头还没处置好，阿水就回来了，不只带回了衣服，还把沈家的女人都带了来。
婉娘、素娘两姐妹，还有张婶，就连沈刘氏和罗太太都来了。
沈刘氏本就是个心肠软的，只是看着这些孩子，眼泪就先下来了。
“娘，您先别哭了——水烧好了，都先洗澡！刚包扎了伤口的别自己洗……”
按安若吩咐建好的大澡堂这会儿可是派上用场了，炭盆烧得旺旺的，澡堂里热乎乎的，把孩子们泡进盆里，又洗又搓，换了几次水才见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