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元年？那不是陛下刚登基那会儿吗？为什么要写这个时间？”
“你不要管……”知府抢过纸条，掩饰似地道，“什么事都没有，谁知道他发什么疯，突然写这么张纸条！”
第404章 服软
“是吗？”美人笑盈盈的，“我在京里可是听过很多这位沈相的事，他可不是做无用功的人啊！我的老爷，你还是小心些吧！不过，你也不用怕，再怎么说，咱们身后不是还站着那位吗？”
知府大人哼哼两声，也不知是听见进去还是没听进去，人倒是立刻更衣往前面去了。
美人笑着挥手相送，等人一走就立刻拉下脸去：“蠢货，就知道他张子平斗不过沈远岚……”
蠢货张子平连跑带颠地到了前厅，站在门口缓了半天才端着架子走进去。
“沈县令。”
沈远岚闻声，抬头一笑，斯斯文文的，就像一普通书生，可是偏偏就是这斯文书生，刚刚备受冷落还一直默默忍受的书生，居然在看到上官时，连站都没站起来，就只是那样温和地笑着。
张子平怒起心头，但只是一瞬，他就压下不满，殷勤地笑道：“让沈兄等急了……咦，这茶怎么都凉了！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沈大人是贵客，你们居然如此怠慢……”
劈头盖脸痛骂一通侍候的下人，张子平转头看着沈远岚又是一脸笑。
站在沈远岚身后的阿水暗暗啧舌，不免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张子平夸张作势，沈远岚却是连眉毛都没颤一下，仍是笑盈盈地看着张子平：“张大人客气了，知道大人忙，我等一等又有什么关系。”
张子平呵呵笑，看着沈远岚装傻，可等啊等，就是不见沈远岚开口，没办法，他只能自己主动提起纸条的事：
“沈大人你刚才写的那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沈远岚微微一笑，淡淡道：“我记得张大人是顺平十三年中的进士，算起来是薛门白师兄的徒孙……”
他还没说完，张子平已经沉声道：“沈大人，你已经不是薛门中人——你不会是忘了吧？”
沈远岚忍不住笑出声：“张大人以为我是想和你拉关系？你放心，我都记得。之所以提及你的出身，是想说以你的资历，本不该被外派在这偏远之地为官，还一呆就呆了快十年——你心里不怨？”
张子平拱了拱手，大义凛然地道：“为朝廷效命岂会有怨？难道，沈大人你竟是对朝廷心怀怨言？对陛下……”
他瞪大眼，似乎是不敢相信沈远岚竟如此大逆不道。
沈远岚嘴角的笑意更深：“张大人，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讲这些——还有，我不怕陛下听到这些话，但张大人，你就不同了吧？”
张子平的脸崩得紧紧的，几乎是咬着腮帮子说话：“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张大人很清楚啊！更或许，我不该写你被薛门当成弃子的日子，而该写你与晋王勾结成党的日子？”
“你不要乱讲！”张子平脸都胀红了，“我从未与晋王结党……”
“我知道！”沈远岚沉声道，“与晋王结党的是薛门。可是怎么办，你以为皇上会听你解释吗？还是，薛门会为你辩解？若是薛门想护着你，你也不到于沦落到这里了！”
“我不会一直呆在这鬼地方的……”张子平愤愤道。
沈远岚也笑：“那是，毕竟你现在找到新主子了。”
张子平脸色一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必掩饰？何县尉是怎么知道我可能来不了辽县的？还不就是你告诉他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从京里你新投靠的靠山那里知道的——我有说错吗？”
看着张子平阴沉的脸，沈远岚再刺一刀，“你猜，你的新主子会不会为你出头，去安抚震怒的陛下？”
张子平的手都抖了：“你到底想怎样？”
“没想怎样啊！”沈远岚微笑，“我只是想确保你我上下级和谐共处，不想我在辽县期间与大人你有冲突，你看，我是好意。要是我对大人心怀恶意，早就一封密信告到陛下面前了，又怎么会在这儿和大人你有说有笑呢？”
“这叫说笑？”张子平也撕破了脸，“你分明就是在威胁本官！”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沈远岚坦诚，“大人，为了你自己，以后请在与下官有关的事上慎重行事。”
张子平合了下眼，半晌才闷声道：“本官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
沈远岚笑笑，“我辽县的县丞之位空了太久，还请大人任命本县刘成出任县丞一职。”
“刘成？”张子平皱眉，并不关心不认识的小人物，可也不想立刻就答应，“任免之事，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