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花厅，却没有立刻出门，安若直接去了沈远岚住的前院，一进大厅，她停住脚步猛地回头看着洪管家，喝道：“跪下！”
洪管家一愣，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夫人，小的犯什么错了？”
“犯什么错？你问这句就是大错！”安若沉声冷喝，“洪升，你跪是不跪？”
洪管家眨巴下眼，人是跪下了，可表情却很微妙。
安若平常对仆佣也是温善，可是此刻却是顾不得那些，直接以势压人：“洪升，你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是无意中听到？还是有人故意让你传话？说——”
洪管家讪讪道：“小人就是无意中听到的，夫人莫要误会……”
“误会？没有误会！洪升，你当本夫人和大人都不知道你们的底细吗？之前不揭穿，不过是懒得理会。不管你们是哪位贵人派来的，只要老实本分，好好做活，那我和大人一概既往不究，善待于你们，可你现在居然敢拿这些有的没的来诈本夫人，是觉得我沈家太善，没有给你们立好规矩？李叔！”
这时候，洪管家手底下的人，安若是不敢用了，好在还有李叔能用。
她一声喝令，李叔立刻抓着门栓冲进来，虽然粗笨可笑，但那碗口粗，还包了铁的木头还是很有威慑力。
安若也不说别的，一个字：“打——”
李叔得令，冲过来，一门栓打在洪管家背上，这一下可没留力，打得实在，洪管家一声惊叫，反手要抢门栓。
安若一脚踹过去，洪管家仆倒在地，李叔趁机连打几棍，这回洪管家失了反抗之力，疼得只知道求饶了。
“夫人、夫人，小的真的没坏心思，真的就是无意……啊！夫人饶命、饶命，小的都招了，是有人让小的告诉夫人的，是晋王、晋王！”
安若扬眉，微有些惊讶：“你是晋王的人？”隆昌帝已经坐稳了皇位，还有小兄弟不服在背后搞鬼吗？
洪管家白着脸，没有回答，后头李叔已经又是一棍。
洪管家吃不住打，只能急道：“是是是，夫人，打狗还要看主人……”
“你喜欢当狗？”安若晒笑，“你说，你主子，会为你一条狗就来杀我吗？你，值得吗？
安若话没说完，洪管家已经面色惨白。
安若嘴角笑意更甚：“洪升，我不妨把话说明白些，你若是一条得用的狗，也就不会被派到沈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了——是吧？啊，说不定，你那主子，连你这条狗是个什么样子，叫什么名都不知道。”
睨着洪管家难看的脸色，安若故意夸张地叫道：“我猜对了？你该不会是连晋王的面都没见过吧？也是，王爷呢，也不是什么狗都能见的。”
洪管家面色铁青，涩声道：“夫人不必如此讽刺，小的不过是不入流的奴才，在贵人眼里又算得什么？”
第274章 施压
安若失笑：“伤了自尊？洪管家，你都自认是狗了，还要什么自尊啊？还是，你的自尊只在本夫人面前才有？”
洪管家闭口不语。
安若不以为意，淡淡道：“洪升，话说到这份上，今天，这个恶人我是做定了。你若是不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沈家。”
洪管家惨然一笑：“我交代了，倒是能活着走出沈家，可能活着走出几步？”
安若沉声道：“你既进了我沈家门，那就是我沈家人，只要你忠心，我和大人自然会护住你。”
“当真？”洪管家不信，“那可是晋王。”
“晋王又如何？我家大人圣眷正隆，一品大员指日可待，我觉得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厉害还是一品大员厉害？说更难听点，在皇上心里，晋王这个弟弟怕是死的比活的更顺眼吧！”
最后一句话说得过于直白，一旁的李叔都低下头去了。
洪管家默然半晌，才低声道：“夫人说得没错，小人其实连晋王的面都没见过，吩咐小人做事的只是晋王身边的一个幕僚。今天也是那位王先生传话给小人，让小人把大人入狱之事告诉夫人的。”
他吐了口气，问：“小人实在不明白，小人到底哪里说错了？就只因为知道小人根底，夫人就不信那是真的吗？”
“光这一点还不够？”安若沉声道：“若沈远岚真的犯了案，岂能无声无息地被押入天牢？连个诏书，或是告示都没有，更没有押往大理寺审问，可见其中必然另有缘由。”
安若合了眼，沉吟片刻：“或许，现在京中已经有很多人家像我一样已经收到风声了吧？”
洪管家张嘴欲言，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低下头不敢作声。
安若也不理他，直接吩咐李叔：“去叫辆车，我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