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说？听说这以后人不只能再接那活儿，还能换脸呢！”
“何止呢，连心肝脾胃肾通通能换……我的乖乖，这要不是神仙，那就是个妖精啊！”
洒扫的小太监边说边扫，冷不防撞到人，一抬头看清来人，唬了一跳：“高公公，小的没带眼冲撞了你。”
高怀恩笑笑，似乎自从成了公公，他比之前更爱笑了，只是这笑底下隐藏的是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们冲撞我没什么，冲撞了三皇子就真是失礼了。”
见那两个小太监扭头云看，他清咳一声，淡淡道，“你们自己去领罚吧！还有，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你们这么议论沈夫人……”
两个小太监一脸苦色，却不敢有二话，匆匆退下。
高怀恩这才走到沈清曙面前，头压得极低，连背都弯了：“主子，我已经把人打发走了”
沈清曙面色却不曾好转：“怎么会转出这样的话呢！这如此是好……”
他忍不住有些不满：“母——沈夫人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没分什么地方……”
高怀恩偷看了眼沈清曙，心道三皇子倒不惊讶养母说的内容，只抱怨她不顾场合，可见他是真的信养母有那个本事。
眉轻皱，他想起一桩往事：“当年奴婢受伤时，曾求到过安娘子面前，当时安娘子说太迟了，可见若是时间合适，安娘子是真的能再接……”
“荣福！”沈清曙一声低喝，冷眼看着高怀恩，“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若你因当年沈夫人没有治你，就心生怨恨，意欲报复，我身边断不能留你。”
高怀恩忙赔笑：“奴婢岂敢……就是恨，奴婢也不会恨沈夫人。”
他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奴婢是想亲自报仇，只恨还没动手，仇人就自己害了自己……”
沈清曙瞥他一眼，面露一丝同情之色：“你之前求的，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若想去天牢，就去吧！”
高怀恩立刻跪地：“谢主子成全……”
沈清曙挥挥手，眺望着远处，叹道：“连那些小太监都那样讲，父皇岂不是也会那样想？要是……”他担心安若，心都提了起来。
高怀恩却不以为意：“主子不必太过担心，皇上岂会信这种谣言？只要皇上不当真，沈夫人就会平安。”
“父皇真的不在意？”沈清曙皱眉，不敢肯定。
高怀恩也不敢肯定，所有人都不过是在猜测，就连跟在隆昌帝身后的黄同也一直在偷看，想窥探皇上的心意。
一路急行，直到穿过御花园，隆昌帝才缓下脚步，猛然回头，黄同立刻低头，不敢迎视。
隆昌帝深吸了口气，忽然问：“黄同，你说安氏可是在说大话？”
“奴婢——不知……”黄同很是谨慎。
隆昌帝合了眼，负手而立许久，才缓缓道：“着太医院院正觐见。”
传召高院正，隆昌帝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不过两三个时辰，宫里就传出旨意，任命安若入太医院，赐七品官身，可行走御前。
就这么着，不过是宫中一行，一个普通民妇就摇身一变成了七品官身的御医，还是大周朝立国以来第一位女御医。
安若接旨时还迷糊，太医院的御医们听到消息也是大为震惊。
自然是有人欢迎安若这位新任同事的，可也有不欢迎的。
安若人还都还没进太医院，太医院已经闹翻了天。
往日这些御医都爱个清静，太医院里除了捣药声之外几乎听不到杂声，这会儿却跟菜市场一样闹得不可开交。
高院正听得头都大了，想走却被生生扯住，走都走不脱，只能闭了眼装睡，好在这会儿倒没人拉他评理，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倒把他这个院正丢在一边了。
“什么叫女人不能做御医？你是哪年的老古板，说这么笑死的话——要我说，不管男人女人，只要医术精妙就能做御医，再说了，安娘子之前教万青缝合之术，令多少军士得以活命，单只这点，就比你的功劳大得多，你都能做御医，凭什么安娘子不能？”
高院正闭着眼，头却微微点了点。
冷不防，就被点了名：“高院正，你是什么意见？你也同意女人进太医院？”
第270章 不想当官发财
被点了名，高院正想再装糊涂都办不到。
轻咳一声，他看着态度强硬的那位，只问了一句：“李大夫，你要抗旨不遵？”
李大夫被问得一愣：“高院正，您是太医院之首，很应该与陛下据理力争的。”
高院正呵呵两声：“抗旨这种事，我是不敢的。李大夫年轻有为，我看你一定能担此重任，不如就把这个院正的位置给你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