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气极,声音却仍是平稳:“大人,如果杨小花因我而死,为何不是在我手术之后立刻死亡?手术之后十日死亡,怎么能说是因为手术的原因呢?”
“大人,小的绝没有说谎,家中小妾若不是因为动了手术,又怎么可能会死?”钱老爷有些慌神:“那什么,那个手术本身就有风险,要不然,安若若也不会让小人签那个什么知情书了!”
居然拿这个来攻击她!
安若冷眼扫过钱老爷,沉声道:“大人,不管是什么样的治疗,都有一定危险,手术知情同意书就是告知病患和家属其中风险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以此诬陷!”
“钱老爷,你之前也曾看过知情书,该知道签字就代表认同。你是生意人,就该知道签下协议代表什么,现在居然还要在公堂上诬陷,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钱老爷被噎了下,吱唔半天才道:“我、我不能让你再害别人!”
“我什么时候害人了?就是杨小花,也不是我害死的!”安若冷哼:“你想控诉我,就要拿出证据!就像之前杨家父母告你,你说没证据一样,现在怎么能无凭无据就诬陷我?”
咬了咬牙,安若沉声道:“大人,杨小花到底是怎么死的,一验即知。”
第151章 人证
“验?”连县令大人都惊了:“你是说让仵作验尸?本官还没听说过有人提出主动验尸的!”
钱老爷也有些慌神:“验什么尸啊?杨小花是我纳的妾,我还没说验,你说什么、什么验啊!”
安若镇定:“杨小花的父母之前状告你谋杀杨小花,因为没有证据而没有结论。现在,只要大人令杨家父母上堂,他们一定会同意验尸的。”
“他们算什么?都把闺女卖进钱家了!”钱老爷大急。
安若看他,冷笑道:“莫非你怕了?小花果然是你害死的吧?”
“胡说!”钱老爷大叫,脸都发白了。
扭头看着坐在案后审视他的县令大人,他连声叫道:“大人,您可别相信这女人乱说,我冤枉啊!小花虽是妾,可她刚刚为我钱家生下个儿子,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安若不客气:“有什么不可能?之前小花难产,你连大夫都不请,她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才活下来,你们夫妻却立刻把孩子抱走,都不让她看一眼,若是因为小花闹,想抱回孩子,你们动了恶念,可一点都不稀奇。”
想到沈刘氏之前说过的话,安若沉声道:“大人,内宅后院,去母留子的事,妥见不鲜。”
县令大人沉吟,转目看向钱老爷,半晌都没有说话。
师爷上前,附在县令大人耳边小声道:“大人,是机会啊!”
县令大人立刻会意地笑起来,用手虚点了下钱老爷:“这位安娘子所言不是没有道理,不如,还是验……”
“不能验!”钱老爷急叫,叫完又觉心虚:“小、人小是说,让仵作验尸,岂不是死无全尸,我怎么能这么对待儿子的生母。大人……”
钱老爷说着话,冲着堂上眼睛眨得快飞了。
安若一眼瞥见,就知他们这是要玩花样,忙道:“大人,若是不验尸又怎么能知道死者真正死因?怎么能辩知到底是谁害死的?难道就要由钱老爷空口白牙的诬陷我?”
县令大人皱了下眉,给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立刻招手喊过钱老爷,小声问:“钱老爷,这安娘子不好对付啊!若不是有真凭实据,是不好判她罪,要不然还是验尸?”
“不能验!”钱老爷明显心虚了。
“那大人那里……”师爷捻了下手指。
钱老爷咬牙:“我再加两百两,不能验尸。”
“不验尸,就不好定安娘子罪,不是说她相公是秀才吗?身有功名,不好弄啊!钱老爷,你是不是非要把她送进大牢呢?要是的话,这点可……”
钱老爷听着师爷的笑,沉了脸色:“要是不行就不行,反正杨家那头……”
“这你放心,杨家我会搞定。”师爷笑着拍了拍钱老爷的肩膀,正要折回县令身边,突听外面惊响鼓声。
县令大人也是一惊,忙让衙差去看。
不过片刻,衙差带人上堂,安若先还没在意,可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猛地扭头。
看着站在堂上,施礼却不跪拜的俊秀男子,她口齿微动,突然莫名地鼻酸起来。
“大人,学生有礼了。”
县令大人皱眉:“我是有功名在身?秀才?啊,莫非是安氏的……”
“是,学生沈远岚,侥幸中了今科举人。”
县令眨巴眨巴眼,忽然一惊:“快,把我早上收到的邸报拿来。”
师爷忙取来,眼一扫,也是突然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