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要不要妥协，突听一阵异声。
有人惊叫：“王婆，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啊！”
安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阵异响，是有人喉咙咯咯作响。
她抓紧栏杆，探头看去，隐约见到刚才怼她的婆子正抓着颈部，喉咙咯咯作响，脸涨得通红。
这是噎到了？用专业术语说，就是急性气道梗阻。
和王婆在一起的婆子显然也知道是噎到了，又是拍背，又是递水，折腾半天，王婆却没半点缓解。
王婆捏着颈部，憋得都翻白眼了。
安若虽厌恶这索贿的婆子，却仍是大叫道：“我是大夫！快，放我出去！我能救她……”
王婆扭头，似乎想说话，可哪里发得出声音，不过几秒，脸色就已经发紫。
另一个婆子犹豫了下，一咬牙，从王婆身上解下钥匙冲过来。
“你别想逃……”
她还没警告完，安若已经冲出牢笼，几步跑到王婆身边。
二话不说，绕到王婆身后，自后抱住她的腹部，双臂环抱腰腹部，一手握拳，向下按压。
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在现代最常见的急性气道梗阻急救法。
可在古代哪儿有人见过，放出安若的婆子急得大叫：“你要干……”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婆嘴一张，一颗肉丸“噗”的一下喷出来，直接砸在了婆子身上。
婆子嫌恶地皱眉，拂了拂衣襟，刚要抱怨，却一下定住目光：“王婆，你好了啊！”
可不是好了！王婆吐出梗在气道里的肉丸，恢复呼吸，大口大口吸了两口气，原本泛紫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人看着都精神了。
“可算是活过来！”她转头看着安若，表情很是古怪。
第150章 对质公堂
钱老爷站在公堂上，虽然已经打点到位，却还是禁不住有些紧张。
站在旁边的师爷见状，笑道：“钱老爷，你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得妥妥的，那位安娘子在女监里的日子不好过，吃不好睡不好，连洗漱都没有水，等一会儿她上了堂，必显邋遢。县太爷见之不喜，怎么可能会信她医术高明？”
钱老爷脸色明显见好：“可不是，不过是个女人，还吹什么医术高明！这回治死人，看她还有什么好得意的？像她这样的庸医，那就得给她点教训！”
“钱老爷放……”那师爷话还没说完，突然瞪大了眼，说不下去了。
钱老爷生疑，转头看过去，一下就掀起了眉毛：“那、那不是那个安娘子？这、这就是你说的邋遢？！”
师爷咽了下口水小声嘀咕：“肯定是该死的老婆子们收受贿赂了，钱老爷你听我解释……”
“呸……”钱老爷啐了声，只差去抓师爷衣领了：“反正钱你都收了，要是……”
“钱老爷这话说得差了，那钱又不是我自己收的？”师爷翻了个白眼，“再说，那安娘子不过是穿得略得体了些，嗯，打扮得略好看些——呵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上下打量了走过来的女子两眼，师爷吧唧了下嘴，小声嘀咕：“村下也有这么标志的……啊，我是说这位安娘子善医的名声一定是这张脸换来的！”
钱老爷板着脸，也忍不住盯了两眼：“还很会生养——可惜了……”
安若不知道前面站着的两个男人都在嘀咕着什么，她只低声和身后的王婆道谢。
王婆小声回道：“安娘子，您可别见怪。之前都是老婆子有眼无珠，为了点钱就黑了心肝，亏得您大人大量，不和小的计较，还救了小的，小人真是……”
“我是大夫。”安若笑笑，没再多说。
王婆却是过意不去，看着前头的人，小声道：“安娘子，您可要小心师爷，他惯会收受好处，这回就是他让老婆子害你的。不用想，肯定是收了钱老爷的好处。”
安若挑了下眉，下意识看向和钱老爷站在一处的师爷。
若是没有背后主子的指示，做师爷的可不敢这么大胆。
心里有了分数，面上却不显，安若走近，看都没看师爷，只问钱老爷：“钱老爷，不知小花是怎么死的？现在可曾安葬？”
钱老爷睁大一双绿豆眼：“杨小花不就是你害死的吗？要不是你动那个什么手术？她怎么会死？”
“真的是我害死的？”安若冷笑：“是非公正自在人心，不管到什么时候，白的也不会变成黑的，一会当着县令大人的面，钱老爷还是思量好要怎么答话的好。颠倒黑白，在公堂上可是大罪！”
钱老爷眨巴眨巴眼，下意识就去看师爷。
那师爷一声低咳，立刻呵斥安若，安若扬起眉，还未答话，就听“威武”之声。
县令大人升堂审案，话没说两句，透出的意思已经是在偏袒钱老爷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