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边的房间没住人,也没收到谁又进组的通知,就算收到了也应该不会安排在隔壁。
有点异常。
支起头听了会儿,动静时大时
小的还没消,盛柠趿起拖鞋走到门口。
一开门,就和抬手准备敲门的来人撞了个正面。
两个人都被对方吓得不轻。
何轶昆魂儿飞了下,吐气喊:“盛小姐。”
盛柠也平了口气,很快意识到什么,抬了下眉,“谢屿在隔壁?”
“啊是啊是啊,谢总醉得路都走不成了。”
“?”盛柠进去隔壁房间,加急的步子险些绊到,“他喝酒了?”
“是啊是啊。”何轶昆跟进来,和她一前一后站在躺着他老板的床边。
由于扛了人一路,他气儿还喘不匀,“谢总今晚在海城参加了场珠宝展商投酒会,喝多了,天也晚了,我想着赶回北江不妥,他又一直叫你的名字,我就擅自决定就近来住一晚。”
“……”盛柠听到了他狠狠咬字强调的倒数第二句。
谢屿阖眼紧皱着眉,被勒着似的难受,用力扯开领带翻身,床太小,他靠着边,一翻就有掉下来的危险,盛柠赶紧蹲过去用身体拦了下。
酒气刺烈地冲入鼻子里。
“他这是喝了多少?”盛柠帮他抽下领带,摸他的脸,果不其然,还是烫得跟发高烧了一样。
何轶昆:“两个多小时呢,酒杯就没放下过。”
男人混糊地喃喃着什么。
盛柠往低趴了趴,听到他确实在喊她,一会儿说“柠柠”,一会儿说什么“可以”“没问题”,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谈什么事,允诺了什么。
他呼出的气掉在她手背的皮肤上,简直要燎起一片火,不舒服地重重呼吸。
不知为何,盛柠突然有点生气,回头问:“他这种身份还有人敢灌他酒吗?”
“这个……”何轶昆期艾道,“其实不管是之前在Prits.H,还是现在在悦艺,那边……也就是谢家都没给过便利,有时候我感觉那边好像还故意为难一样。”
“为什么?”盛柠不解,脱口直出。
“这我也不知道……”但是知道的何轶昆一点也不瞒,“其实谢总也不是非要喝成这样,也没人灌他……他自己喝的。”
“甚至这个展会是国际珠宝交流专行的,我们一开始就没在邀请之列,谢总托人拿到邀请函,是因为媞兰尼的新CEO要参加。”
他有意表明话外话,盛柠没那么迟钝,况且提到Tyranni,她几乎瞬间就懂了。
传了有些日子的时尚圈资讯,她多少关注刷到过,前阵子顶奢珠宝品牌Tyranni意大利总部大换血,据说新任掌门人第一步的计划就是要来中国物色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一代的明星作为新系列珠宝的全球代言人。
事关Tyranni首位亚洲代言人的名衔,能拿下就意味着在时尚圈有了固定席位,是以这消息从捕风捉影的谣传到官方在外网盖章,整个过程白热化加剧,圈内能够上资源的小花小生撕得你死我活。
盛柠被拉出来溜过,但她烂事缠身也有自知之明,她代表实作不多,时尚表现没履历,空有黑红流量,更别说国际影响力了,也因此被其他同段小花家联合起来嘲过,具体的她没深入了解。
“谢总是要去给你谈媞兰尼的代言……”
“他今天满当当的行程,都没吃多少东西。刚才让我绕了下路去你们聚餐的饭店……”
听到这儿,盛柠颤了下眼。
所以……不是江荔看错,是他真的来了。
“但他站门口没进去,你跟一个男的正在唱歌,我觉得谢总喝酒也有这个原因,他可能吃醋了。”何轶昆谨慎叠甲,“当然这个只是我个人猜测。”
他心想,谢总你既然要又争又抢,就要争抢到底。
盛柠手动了动,拉过被子给谢屿盖上,轻声问了个问题:“我的事,他都会过问吗?”
“何止是过问,工作室的注册和起步运营,新团队的培训,还有下面几部戏的初筛,商务方面和多方品牌的接触,龚雅沛之前给你乱接的项目,粉丝管理的事,他都亲自领着过的。”
把整个锅底都漏完了床上的人都没什么反应,足以见他醉得有多不省人事,但何轶昆还是怕他老板突然乍坐而起叫他闭嘴,声音是越说越小。
不知从哪句话开始,盛柠和他对话不再回头了。
沉默地停顿好一会儿。
哽涩的酸意还是没忍住,浸入字句的音节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怎么一件都不知道……”
“你不是在专心拍戏嘛,谢总……”
卧槽。
何轶昆断截地一卡,无措地后退一步,啥也不敢说了。
完了完了,他弄巧成拙直接把人给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