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龚雅沛怒火攻心龇牙吼出“我呸!你个中老年男科回头客”后,瓜果盘已被偷偷摸摸你一把我一把地洗劫一空。
不知道是情绪器官饿了,还是玩不成真人版打地鼠,盛柠听他们吵得一股无名火起。
在座有资格也能控场的,不言而喻,也就刚降临金字塔尖尖的男人了。
转头,她刚张嘴想说“你不管管吗”,看到谢屿人坐得倒是挺规正,低着头,手机捣鼓得沉浸。
都不用刻意偷窥,两人椅子挨着,盛柠视线一低就看清了他捣鼓的内容——刚刚在全体注目下拍的合照,被他设置成手机壁纸。
“……”
还是经典的三图错位拼接,调了参数,加了滤镜。
出的图比她粉丝还专业。
想必照片处理软件还在后台没关。
盛柠:“?”
作为老板,你的高级员工马上就要在你的任职宴上咬起来了,P图换手机壁纸是你当下该忙的事吗?
这对吗?
……这真的对吗?
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于是,现场最没理由插手的她,先是携着报私仇的力道掰了一下龚雅沛的肩,“行了龚总。”
她正义地竖起手掌:“禁止虐待老人。”
两位董事:“……”
话再一转:“您两位也是,她更年期,理解一下。”
龚雅沛:“……”
这架劝的,多公平啊,一人一巴掌。
谁也不放过。
被这把年龄刀砍得脑袋快挂不住了,也被砍得冷静下来,恍如忽然清醒,三人意识到都口不择言抖搂了什么,脸越来越白,鼻头越来越红。
像一只中丑和两只老丑,两眼对四眼。
而刚刚在金字塔尖尖上专心于壁纸的男人在突然凝静的空气中点点头,似是对盛柠这个临危挑梁的纪律委员的处理挺满意。
正儿八经附声:“就是。”
“………………”
“既然三位有这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总结汇报。”谢屿略往后靠椅,抬腕看表,“那不如开个会。”
“?”
众人懵圈懵得像是没听懂人话。
谢总这个“开会”,莫非是有什么深层的奥秘的喻指?
没等有谁解析出个所以然来,何轶昆紧跟着下达指令,流畅得像是早有这一手:“十五分钟后,公司会议室,领导层所有人开会。”
“……???”
一厅人窃窃私语。
“啥意思啊……”窃克闹了半天,有人壮胆问。
谢屿不懂他们为什么不懂,简言:“字面意思。”
“?”
何轶昆也是没想到,自己来悦艺的活儿还包括中译中:“给你们十五分钟赶回去加夜班的意思,这下懂了吧?”
“……………………”
十五分钟?开什么玩笑,十五分钟只够从这里下楼坐上车然后堵在路上。
不,重点是,现在要赶回公司开会?!
《谢总为何这样?》
“呵,今儿这局可是专门为你设的,到场就是三分看得起你,别仗着家里不识好歹,大晚上的你说开会就开会?折腾谁呢。”
“真是跟你那个废物姐姐一个水平,半瓶子晃荡,想一出是一出。”
两个董事气不顺,脸皮早就丢得干净,说话也没顾忌地呛声。
盛柠蹙起眉,回怼的话想也不想地就到了嘴边,又生生刹回去,偏一眼到旁边。
谢屿垂着睫没作声。他好像一直都挺淡然自若,似乎本来就对这宴会毫不上心,连正眼看他们的次数都很少,唯有听到他们说谢望舒的时候,颌骨微动,几不可察地紧硬了些。
“这不是通知,是命令。当然,您几位也可以选择不去。”
何轶昆继续说:“毕竟谢总的
意思是,待会儿的会议只有领导层才需要参加。”
此话一出,众人暗自抽气。
这不就是说,管你大领导小领导,不去就可以不是领导。
何轶昆有样学样地看薛定谔的表,“各位还有十四分钟。”
“!!!”
各位只有执行的份儿,呼啦作鸟兽散。
只有三座大山屹立不动。
几人慌不择路地撞在一起,几杯酒前仆后继地泼到了其中一座大山的衣袖上。
危险危险危险!
“李…李董,我…我们敬您。”
“滚!”
“……”
“稍等。”
谢屿叫住慌在其中的墙头草高层。
墙头草之所以墙头草,没别的就是怂,忽然被点名,如同课后被留堂,他胆战心惊地抹了把汗,“谢总……”
“我想了想,你珍藏的洋酒……”
不等他说完,墙头草高层自有定夺:“我马上叫人给您包上来!”
谢屿摇头,语调平沉:“我是想说,你的洋酒送给他们三位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