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话当然不。要是和你一起,刀山火海都跳。”他说。
华松栩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掸了掸烟灰,闻言轻笑。
黑暗中,男人的眼底映着她的影子,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较真。她想起方才他抡拳时的狠劲,满脸都是血依然护着她的坚定。那一刻,每一寸毛孔里都散发出桀骜不驯的气息。好帅,她想。
“电影只是电影,真遇到悬崖可千万别跳。”她说。
徐汀云懒洋洋地靠着,“未婚夫?”
华松栩掐了烟,合上窗,“女朋友?”
他们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经此一事,两人一路不敢停,直接开到了最近县城的警察局。报案,登记,完成所有流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于是就近找了家招待所。
走进大堂,更确切地说是不到五平米拥挤的格子间,老板正在柜台后的折叠椅上酣睡。华松栩上前敲敲柜面,“老板?老板住店!”
老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是个中年藏族男子。他搓搓脸起身,操着一口带口音的普通话,“你好。”
“两间房。”华松栩掏出身份证,冲徐汀云一伸手,后者乖巧地把自己的放在她的掌心。
“现在只剩下一间双床房了,二位可以吗?”老板翻了翻登记簿后抱歉地说,“最近下雪,住客比较多。”
徐汀云蹙眉,“周围还有别的招待所或者宾馆吗?”
老板摇头,“离这**公里外有一家,是我妻弟开的,也满了。”
徐汀云从华松栩手中抽过自己的身份证,“你住,我睡车里。”
华松栩眼看他背着包就要出去,身体比脑袋更迅速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没事,我不介意。”
徐汀云微怔,而后大咧咧一笑,“牧马人借我睡一晚就行,体验一下拥有梦中情车的感觉。”
“一顶单人帐篷都能睡,两张床还睡不得了?”华松栩用力拉住他,反手将身份证放在柜台上,“老板,双床房。谢谢。”
第20章
自陡峭狭窄的楼梯连爬三层,华松栩终于找到了他们的房间。咔嗒一声,钥匙锁心碰撞,她推开门拉开灯,冲跟在后面磨叽的徐汀云招手,“快点。”
徐汀云蔫头蔫脑的踏进房间,看到两张几乎贴在一起的单人床,踟蹰道:“不然我还是——”
“闭嘴。”华松栩凶他,“赶紧去洗漱,洗完给你上药。”
招待所老板递钥匙的时候发现两人有伤,又听说是遇到抢劫,翻箱倒柜找出碘伏棉签和创可贴非要他们收下。盛情难却,他们只得连连道谢。
老招待所的设施陈旧,花洒的水几乎是汇聚成股,加上不太自在,徐汀云五分钟飞速洗完。套上速干和外裤出来时,华松栩正在打电话。
“没事,现在在理云县……报过警了……人没事就行,其他后续再看吧……”华松栩冲他指了指靠门的床,继续望向窗外,“你也在藏北?前几天不是说在蓉城吗……我估计还得几天……好明天联系。”
“怎么了?”徐汀云一直乖乖坐在床沿,看她丢开手机后问。
华松栩在老板给的塑料袋里翻找,“我有个朋友也在藏北,他明天过来。”
说来也巧,周耀联系她是为了推迟蓉市之约,没想到一问两人相距不过六十公里。
徐汀云挠头,“男的?”
“嗯。”华松栩说,“衣服脱了。”
“啊——啊???”
华松栩一手拿碘酒一手举棉签,回身冲愣怔的某人抬下巴,“给你抹药。”
徐汀云双手死死捏着袖子瞳孔颤抖,像极了即将要被轻薄的良家妇女,“不不不不用!”
挣扎间,采花贼已经在他面前站定了,眸色清冷睨他,“不脱?等着我给你脱?”
最终,良家妇男屈服在采花贼的yin威之下,磨磨蹭蹭脱了上衣。
男人宽肩窄腰,一身利落流畅的薄肌配上偏冷白的肤色,在这昏暗的的光线下着实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华松栩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一番,“这不有肌肉吗,学学网上那些博主,勇敢秀出来。”
徐汀云额角跳动,真的很想双手抱胸,碍于最后的面子强行忍住了,艰难道:“是上药呢还是培养擦边博主呢?”
华松栩忍俊不禁,拍了下他湿漉漉的发,“转过去。”
“哦。”
徐汀云坐在床边侧身,华松栩坐在他身后,蘸了碘伏的棉签轻柔地落在创口上。那番混乱的搏斗中,他挨了不少拳脚闷棍,这会背上青一片紫一片,有的青里还含着斑斑点点的黑色淤血,简直惨不忍睹。
华松栩问:“疼不疼?”
“不疼。”徐汀云抿唇,嗓音有些喑哑。
其实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酥酥麻麻。毕竟她就着昏暗的灯光上药,离得近,呼吸全部喷洒在他赤裸的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