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衾突然来了脾气,她本不想争论什么。
可是要她按照卡片上的字,一字一句的读出那些虚伪至极的话,她就是做不到。
因为她很确定,盛朗这个人,她不喜欢!更别提尊敬!
确切的说,从盛朗回来的第一天,她就不喜欢!
盛衾永远也忘不了,十三岁盛夏的某天晚上,她回到滕宫十三号,里面多了个比她大两岁的男生,他把祖母留给盛衾的玉镯子弄丢了。
可全家上下没有人关心她丢失的物件,全围着失而复得的盛家血脉团团转。
她在偌大的滕园里找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徐妈才找到她说镯子没丢是盛朗放在自己包里记错了。
后来,没过几天,盛朗莫名消失,所有人都说是因为盛衾咄咄逼人把人给气走了。
她理所应当的背了口锅,本以来盛朗不会回来了。
没想到第二年春天,他又出现。再次失而复得,刘琴和盛路简直如获至宝,恨不得将其高高供起。
盛衾变成了那个十恶不赦阻挠他们亲人相聚的罪魁祸首,盛朗更是变本加厉的针对盛衾,仿佛这样,他所有的不幸才能有一个有的放矢的出口。
“什么叫无关紧要?”刘琴看她的目光,像是不认识这个女儿那般陌生,“你怎么这么计较?你哥哥他想得到你的认可,所以提出在你生日宴宣布这个喜讯,你怎么这样说他!”
第22章 下雪 盛衾,生日快乐
“想得到我的认可?”盛衾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他要是真的这样想,就不会害死我的猫!”
“又是猫!”刘琴的脸彻底阴沉下来,“你到底有完没完?一只猫死了而已你要记仇到什么时候?他是你亲哥哥,还没有一只猫重要?”
盛衾唇边溢出抹讥讽的笑,侧过脸沉默不语。同样是亲生的却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过半分。
“你过生日,我们不是选了件礼物给你补偿了吗?还想怎样?”刘琴语气软下几分,“等会你去台上宣布的时候,解释一下说身体不舒服,这件事就算了。”
说完,刘琴转身想要离开,被盛衾说出口的话拦住了脚步。
“这个卡片上的字,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说的。”
盛衾面无表情地看向刘琴,伸手握住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用力一扯,最边缘极细处被扯断后,递给她。
“还你。”
刘琴定在原地片刻,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惊讶,意识到盛衾的态度后,胸前起伏不定地喘着粗气,看样子已经在尽力控制怒火。
但还在盛衾不肯退让屈服的神情中彻底爆发了,珠光宝气的手高高抬起朝着盛衾的脸颊挥去。
盛衾侧着脸微低头,心如死灰般等着巴掌落在脸上。
“啪嗒!”
角落里,高脚杯掉落在地面,刺耳的声音划过耳旁。
刘琴扬起的手没能落下,听见动静后及时地撤了回去,两人同时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楼梯拐角处,少年单手插着兜靠墙站着,身形清越挺拔,眉眼间抻着不羁的桀骜。
开口带着漫不经心的调性,明明字字句句都是礼貌用语,你却无法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半分尊敬,反倒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伯母,抱歉啊。”宴椁歧视线从盛衾身上掠过,“打扰了。”
刘琴稍楞后,迅速调整状态刚刚的窘迫慌乱一扫而过,换上平时端庄柔和的模样打招呼。
“阿辞啊,怎么在这呢?”
阿辞?宴辞?
就在刚刚杯子打碎的一瞬,她投去目光后,理所当然的认出了眼前这个少年,几个月前的盛夏里,盛衾还请他喝了瓶水。
他长相实在惹眼,很难不在记忆里留下痕迹,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在寒冷的冬季不如夏日里听着冰凉解渴,也有可能,是她所处的境遇不同,从而产生的主观判断。
只是她没想到,父母嘴里的天之骄子,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她在不久前就见过了,只是不认识。
“躲个清静。”
宴椁歧站在灯光黯淡处,半张脸匿在阴影里,有种说不出与生俱来的矜贵。
一身剪裁利落宽松休闲的白色西装,举手投足间更加凸显出他闲庭信步,优越贵公子身份。
看着跟几个月前在小摊藤椅上乘凉的,吊儿郎当的少年有所出入,但那个散漫又劲儿劲儿的神态倒是如出一撤,独一份的气质。
刘琴谄媚的笑挂着脸上:“不知道阿辞会过来,应该叫盛朗过来打个招呼的。”
“盛朗?”
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盛家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