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清淮的声音,两人皆是一愣,但林珏很快反应过来,语速飞快地禀告道:“回禀陛下,钱家大火,火势虽然已经基本控制,但钱夫人失踪,至今生死未卜……”
江清淮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掉过去,还是身旁小福子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加上RMB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才好险没晕过去。
他站直身子,只说:“查!动员所有将士,到底是谁放火绑架,千刀万剐,绝不姑息!”
*
江清淮冲出禅院,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裴牧发了疯一样将整间寺庙翻了个底朝天,竟也没有找到。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又或者根本没有存在过……
裴牧又带回了面具,在寻找江清淮的这段时间,无时无刻不为方才的任性感到懊恼。
为何突然便情绪上头,非要让清淮在他和姜少瑜、姜少云之间做出选择呢?
他明明知道,清淮的第一选择绝对不会是他。
何况今晚也不是个好时机。
脸上横亘那么长一道伤疤,明显是吓到清淮了。
谁会乐意余生和他这样一个丑八怪待在一起?
何况他原本也只是计划……
裴牧看向手中始终攥着的荷包,同样自嘲地笑了一声——
明明只是打算把荷包送给清淮,在说一句,喜欢你。
明明只是这样就够了。
他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渴求更多呢?
明明只要复仇,只要复仇就能了无牵挂地去死,为什么会渴求得到清淮的爱?
明明只要和清淮保持这样的现状就好,为什么又忍不住让关系更进一步?
明明更进一步也无需离开上京,又为何忍不住要让清淮和他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
你也真敢想啊,裴远之。
裴牧猛然给了自己一巴掌,狠狠打到脸上,才反应过来自己戴着面具,狼头狠狠砸到手上,砸得手心瞬间红肿起来。
连带着面具也跟着四分五裂,摔碎成了两半,落在昏暗地上,隐在草丛间,融于黑暗中。
“你就是裴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挑衅的笑声,“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
裴牧回头,只见一群黑衣人三三两两站在林间,各各都戴着面罩,看着来者不善。
“你们是谁的人?”裴牧下意识朝腰间摸去,摸空后才反应过来寺庙不许佩剑。
“呵呵。”领头的黑衣人讥笑两声,突然抬手对准裴牧,而后一把袖箭破空而来,直直朝裴牧去。
裴牧侧身躲开,其余黑衣人却也接连放起冷箭,他们人多势众,加上天色昏暗,裴牧又心神不宁,一时不察,大臂挨了一箭。
“朝他腿上打。”那黑衣人冷声吩咐,“此人轻功了得,可不能轻易让他跑了。”
裴牧眸子一冷,转身要跑,后面的黑衣人却冷不丁来了一句:“你的小情郎,还想不想要了?”
裴牧不由一愣,恶狠狠回头看向那群黑衣人:“你们把清淮怎么了!”
那领头的只冷笑,快步来到裴牧面前,细细打量了一遍他脸上的伤疤,好似在确认什么一般,而后才道:“让我挑断你的脚筋,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好不好?”
“你放心,只一条腿。”
他刚说罢,身后便有黑衣人直直朝裴牧脚踝处射了一箭,那箭速度极快,瞄得又准,直接戳穿了裴牧的脚踝。
鲜血汩汩而出,打湿一片草丛。
裴牧却没摔在地上,仿佛身上的伤根本不存在,他一把揪起那黑衣人的领子,恶声问道:“他在哪!”
“在上京城呢。”
那黑衣人呵呵笑起来:“我们想跟你玩个游戏,长夜漫漫,还有得玩呢。”
第99章
半个时辰后,裴牧换上一身黑衣,站在上京城门外,冷冷看着那群人:“只要我活过今晚,清淮就不会有事?”
“先活下去再说吧,满城士兵出动搜查可疑人员呢。”那黑衣人推了一把裴牧,笑得不怀好意,“记住了,见到他们只能跑,若你敢说些别的,小心你情郎的小命。”
“诺,送你个情郎的帕子,聊以□□。”那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墨色手帕,扔给裴牧,“他可是宝贝得很,随身带着呢。”
裴牧一摸就知道这是他给清淮的帕子,说来这帕子历史久远,还是杀了钟山那晚,他拿来给清淮遮眼睛用的。
此刻清淮生死未卜,他也自身难保,这群黑衣人的目的、来处更是无从得知,如此危急存亡之时,裴牧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
他想,遮眼睛这事倒一点不像他会做的。
但此刻,左想右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时为何要这样做。
裴牧望着那手帕出神良久,那黑衣人先不耐烦起来,猛推了他一把,直将他推倒在地上,才笑:“且给我看看你和你爹,到底谁更有本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