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裴牧才反应过来这人居然是钟山,还真是冤家路窄。
他抓紧了江清淮。
江清淮没发觉手上力道便重,而是被这大哈猴吸引,认真挥了挥手中的平底锅,时刻准备着。
钟山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得出裴牧方才那一脚踹地极重,哪怕是爬了起来,他还喘了两下才再度开口:“每次见到你们两都没好事。”
“上次那鞭子没弄死你,今天老子我就拿你这弟弟试试。”
玛德,怎么又盯上他了。
江清淮被膈应地想吐,晃了晃手里的平底锅,想直接冲上去给这大哈猴一榔头。
裴牧却看出他意图,拉住他,道:“钟山虽粗鄙,却力大如牛。”
江清淮气得磨牙:“那怎么办?”
裴牧不说话了,却松开江清淮,抽刀向钟山砍去,动作迅速,宛如雷霆闪电。
江清淮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钟山人头落地,鲜血直喷而出。
好在宫墙是红的,喷出的那道鲜血,就像重新漆了一遍,并无任何突兀之感。
江清淮却觉一阵恶寒,看着那和鲜血几乎并无二样的墙,忍不住在心里问RMB:“这墙该不会就是……”
“别怕。”
RMB没出声,裴牧却先提刀走了回来,他虽话不多,心思却敏锐,瞧见江清淮盯着那墙,便知他在想什么,安慰的话也下意识出了口。
江清淮看向裴牧。
裴牧便道:“无论这墙如何,都是那些素位裹餐上位者的过,同你何干?”
江清淮朝他咧嘴笑了笑,笑地很勉强,毕竟他是第一次见到杀人,接受不能很正常。
裴牧见状心下叹气,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递给他:“怕就不看。”
江清淮愣愣接过,一时不知裴牧这是什么意思。
裴牧扔了刀,将那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蹭干净,才双手接过手帕,转到江清淮身后,帮他遮上了眼睛。
裴牧的手帕是黑色的,带着股淡淡的墨香。
……
江清淮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由裴牧拉着走,他倒也不闹,虽然觉得裴牧这样做有点太显他矫情,可到底是兄弟的一片好心。
RMB似乎也反应了好一会,才慢吞吞道:“宿主,我刚刚查了一下,那墙就是正常漆上的,你不必担心。”
江清淮闷闷嗯了一声。
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约摸走了半个小时,裴牧才突然出声:“到了。”
江清淮把帕子从头上扯下来,便见面前立着一栋风格迥异的高楼。
那楼上挂着个牌匾,写着两个江清淮看不懂的大字,不过猜一猜也能知道,这就是裴牧口中的“祠堂”。
他又看向裴牧。
裴牧轻咳一声解释道:“听说我娘的一块玉佩流入宫中,大概便藏在这祠堂,清淮可能帮我一起找?”
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江清淮二话不说:“长什么样,我帮你。”
裴牧又把那块刻着裴字的玉佩递了过来:“和这块一样,乃是红玉,且上面刻的是江,你的姓,可能认得这字?”
江清淮有些惊喜:“缘分啊!等着,我一定帮你找到。”
看江清淮这样好骗,裴牧也难得生出一丝愧疚。
他想,等事情了了,不如带这小太监出宫罢了,以后山高水长,有他护着,总比在宫里日日洗衣裳来得快活。
他说:“那便分头去找?”
江清淮点头,跑去另一边翻箱倒柜,才翻了一会,RMB突然幽幽开口:“宿主,那个黑衣人来找你了,就在你身后。”
江清淮闻言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高挑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表情写满不解与困惑。
江清淮朝他招了招手:“兄弟,你怎么来了?”
叶从南不由挑眉:“认得我?”
其实江清淮认不出来,那天这人裹得只剩下眼睛,没有系统在,他真的一点认不出来。
不过他没细说,继续翻箱倒柜:“找我有事?”
叶从南没接话,仍旧沉默地打量着江清淮。
昨晚把信递给林将军后,叶从南心下非但不觉轻松,反而总是惴惴,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但今日大将军确实靠着那纸上所说的“西门城防薄弱”打进了宫,他不好再质疑什么,只是还记得这小太监,便主动请缨去寻,以便带回陛下。
可他赶到清静轩,只见门房大开,不见半个人影。
叶从南心下诧异,连忙去追,看到这小太监被蒙着眼,带到了祠堂,又是心下一紧。
他暗中潜伏追了上来,却听见小太监说要帮那乱臣贼子找东西,言谈间还颇为亲昵……
疑点太多,他并没有轻举妄动,直到那乱臣贼子走远,才走到小太监身边。
他看小太监翻箱倒柜,干起活来十分卖力,到底还是开口:“那人,也是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