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水县中的笔墨铺子也很愿意出售村里制出来的毛笔。
一来这毛笔品质确实不差,另一方面,当初在定价时,宋族长便拍板决定毛笔的价钱比市价便宜一半。
如此在保证村民们有钱赚的同时,也要让代售的笔墨铺子能有钱赚。
加之各个村镇上又新增了好些私塾、学堂,读书的人多了,毛笔的需求量也在增长,许多有利因素的共同加持下,使得村里制笔生意越发红火。
随着毛笔的畅销,连带着和乐村附近的村民,也开始跟着养兔。
这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百姓们的收入。
男人们侍弄田地,女人们在家中织毛衣的织毛衣,纺线的纺线,现在又多了一项养兔的收益。
百姓们手中有了钱,心中也更加有底气,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猪肉、羊肉,现在一旬也能买上几回。
平日里没钱不敢扯布做新衣的人家,现在也敢添置了。
整个祁水县呈现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春去秋来,原本春日播种下去的农作物,终是到了收获的季节。
这一日,日头刚爬上东山头,宋家田埂上就已经挤满了人。
有挎着篮子的妇人,扛着锄头的汉子,还有几个穿皂衣的县衙书吏,正拿着账本在田边跟踪统计。
宋家请来的农户,正从土里刨出一串串肥硕的山药,最大的足有小儿臂膀粗。
刚挖出来的山药堆成了小山,在朝阳下泛着淡黄色的光泽。
"这一堆少说三百斤!这一亩的收成岂不有八九百斤?"一妇人语带激动的道。
“我瞧着应是不止,不过可以肯定是这东西产量不低。”
田埂上看热闹的村民连连点头,去年已经见识过这东西的收获,今年的山药只会长势更好,产量更高,这些村民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现在让村民们更好奇的是, 一旁地里套种了两种作物的产量。
尤其是高粱与豆子,这些可都是他们平日里吃的食物,若是按照此法播种,真的能增加产量,那说什么,来年他们也要试跟着播种。
只见几个汉子弯着腰,镰刀一挥,沉甸甸的高粱穗子便齐刷刷倒下。
金红的穗头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穗粒饱满得几乎要撑破壳。
高粱秆一割倒,一旁密密匝匝的豆杆便露了出来,豆荚已经泛黄,鼓鼓囊囊地缀满枝蔓,稍一碰就哗啦作响。
一村民忍不住蹲下身,捏开一个豆荚,圆滚滚的黄豆立刻蹦了出来,"哎呦,这豆子比我家单种的还饱满!"
另一边,几个年轻后生正把收割的高粱搬到铺了油布的空地上。
木连枷一起一落,高粱粒便暴雨似的溅开来,眨眼间就在油布上堆起个小丘。
围观的村民不自觉地围拢过来,你抓一把我捻几粒,惊叹不已。
惯会种田的老把氏,捏了捏手中的饱满的穗子,感叹道:“虽这收成还没打出来,我瞧着不比我地里头的收成差。”
围拢在侧的村民们附和的连连点头,他们也都是惯种地的,穗子长的好不好,豆荚饱不饱满,一眼还是能看出来的。
即便现在还不知具体数据,在场的村民们无不动起了明年也跟着大山家里学习的想法。
同和乐村这边一样,周煜带着张主簿等书吏,来到了他辖内所在的职田。
当初为了验证套种的可行性,周煜这边也在自己的职田做了试验。
这不到了验证成果的时间,以周煜为首的一众官吏,齐聚晒场。
老庄稼把式赵老汉蹲在晒场边,粗糙的手指捻着几粒刚脱粒的黄豆,眯着眼对身旁的周煜道:"县官大人,老汉种了一辈子地,单种黄豆,好年景亩产不过一石二斗。”
“这高粱往年单种,亩产也就一石五斗,今年远比以往产量要高上不少。"
周煜将目光看向张主簿。
张主簿会意,立即上前从文书手中接过账册,查看过数据后,语气激动的道:"大人,刚过完三亩地的秤。豆子的平均亩产一石五斗,高粱的亩产一石八斗,也比先前增产三斗!”
“这合计起来,亩产就比去年的多上五斗。”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在没有明确数据前,佃户与县衙一种官吏,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但现在落到真切的数据上,可不叫他们震惊了。
一亩能多出五斗,那便是六十斤上下,一斤粗粮价钱在五六文钱,一亩田地便可多赚三百文钱。
若是换算这一个普通的五口之人,种植十亩田地旱地,那么这十亩旱地便可给他们增收三两银钱。
尤其是在北地干旱、少雨的地区,许多距离水源地较远的田地,选择播种旱货成了不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