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他拍了一下李青辞的脑袋,抽出他手里的书,开始结账。
李青辞接过书,连同册子一起包好,若无其事地走到骡车前。
韩水谚也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李青辞上车后,韩水谚道:“刚刚我买了些红纸,想让你给我写上喜字,到时候贴在新家里。”
李青辞应承:“行,我回去就写,明天给你送过去。”
“好。”韩水谚甩了下空鞭,架着车往回走。
……
二十天后,五月十七。
陈静婉和韩水谚成婚前夕。
陈静婉在家里热得心烦,朝李青辞抱怨:“都怪韩水谚,我是想等到八九月天气凉快了再成亲,他非要定在现在,热得脸上妆都花了。”
李青辞拿着蒲扇给她扇风,温声劝道:“他不是急着娶你吗,再往后拖,他还不知道要瘦成什么样。”
陈静婉听完,抿着嘴不吭声了。
李青辞放下蒲扇,起身道:“你等着,我和水谚现在去城里买冰,绝对让你明天漂漂亮亮出嫁。”
“哎呀!我就是紧张,嘴上说两句抱怨一下。”陈静婉伸手去拽他。
李青辞转身往外走:“你在家等着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一出门,李青辞朝着韩家去,韩水谚一听,套上骡车就往城里去。
“真烦人!”韩水谚怒气冲冲地抱怨,“这什么烂习俗,成婚前还不让人见面。”
李青辞劝道:“再忍忍,明天一早就见到了。”
韩水谚烦得直拍大腿。
到了卖冰的铺子,韩水谚买了一筐冰。
李青辞见状,开口道:“现在天热,这些冰撑不到你们明天行完礼。”
“啊?可是,我就带了这么多钱。”韩水谚语气沮丧,他问道,“青辞你带钱了,过俩月,地里收成了,我再还你。”
“不用,算我送给你们的。”李青辞笑了笑,又朝掌柜道,“再要五筐冰。”
“这么多!”韩水谚惊愕道,“这要好多钱啊!”
李青辞摇头:“没事,我现在有钱了。”
付完钱,俩人赶着一车冰回去。
路上,李青辞掏出五个指头大小的金珠递给韩水谚:“贺你新婚。”
他没敢给太大的金子,怕韩水谚花的时候被人惦记上,而且也不好解释金子的来源。
即使这样,韩水谚还是惊得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久久没能说话,他先是前后看了看,确认路上没人后,才凑到李青辞脸前,低低询问:“你哪来这么多金子?”
“你放心,是正经得来的。”李青辞保证道。
韩水谚迟疑道:“你那个爹给的?”
李青辞听完沉默了,想了想,开口道:“差不多吧。”
“什么?”韩水谚一脸疑惑,爹还有差不多的?
李青辞没解释太多:“你放心拿着花吧,不过你花的时候,先去后街尾那家铺子里一次性换成银子,省得打眼。”
韩水谚犹犹豫豫地接过来,又问了一遍:“你现在真的有很多钱?”
“嗯,很多。”李青辞语气肯定。
韩水谚神色松快下来,笑道:“那我就收下花了,嘿嘿,过两天再来买冰,这个夏天婉婉就不用受热了。”
李青辞笑了笑,这个夏天他们三个都不用受热了。
笑了一会儿,李青辞低下头,心里泛着淡淡的失落。
他忍不住想,玄鳞这个时候在哪里,在干嘛,什么时候回来。
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陈家了。
韩水谚远远站在门外,李青辞自己搬筐。
“好青辞!辛苦你了,等你成亲,我也帮你忙活!”韩水谚朝他作揖。
李青辞勾唇笑了一下。
成亲,他会有这天吗?
卸了两筐冰,剩下的韩水谚拉回家里,留着明天用。
“他走了?”陈静婉强忍着没往外看。
李青辞擦了把脸上的汗,点头道:“别想了,明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青辞!”陈静婉忍不住羞恼,“你现在嘴越来越贫了!”
这一年多来,李青辞肉眼可见地成长起来。
现在的李青辞,再也不是那副瘦弱的模样,像是喝饱了水的雨后春笋,蹭蹭往上长个,一下子抽条了。
身形修长匀称,面色红润,双颊丰腴,眼神明亮,是个非常精神的小伙子。
最重要的是,笑模样多了,话也多了,开朗不少,偶尔嘴贫两句。
“不是嘴贫,是实话实话。”李青辞微微一笑,“你就差把脖子抻出去了。”
“……李青辞!好你个臭小子!”陈静婉伸手锤他。
李青辞站着没躲,瞥了一眼窗外,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等明儿一早再过来。”
“行。”陈静婉走出房门,给他装了四个肉包子,“还热着呢,回去赶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