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鳞突然感觉很累,他不想让自己陷在这种情绪里。
当其他妖的气息,踏足他的领地时,终于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兽性和妖性。
这些时日,玄鳞一直沉溺在这场情爱里,如今他开始清醒。
他清晰地意识到,李青辞是人,有人的贪婪和自私。
李青辞明知道他不喜欢被锁住,知道他生气,可李青辞只是嘴上说错了,丝毫不改。
李青辞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地对他。
凡人都爱喜新厌旧,如果有一天李青辞厌倦了他,那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呢?
玄鳞看着自己脚上的锁链,彻底清醒过来,他费尽千辛万苦,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终于修炼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怎么能把自己的性命系在一个凡人的良心上。
人的心是最瞬息万变的。
……
不过几息间,李青辞把血给了孔雀,立刻折返回去。
玄鳞坐在床尾,神色平淡,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李青辞慢慢走过去,在他身前跪下,额头抵着他的膝盖:“对不起。”
玄鳞语气平常:“那只孔雀如果进来,我现在被锁住,我不是他的对手。”
李青辞立刻道:“不会的,这间房子里有阵法,孔雀进不来的,而且就算他进来,他也不会伤害你,孔雀从小是一个道士养大的,他从来不杀生。”
妖的本性就是掠夺杀戮,当一只妖被逼到绝境,他还能保持平常的冷静吗?
玄鳞笑了笑:“行,我知道了,别跪在地上了,起来吧。”
李青辞爬起来,坐在玄鳞腿上,伸手搂他的脖子。
玄鳞松松圈着怀里的人:“别黏了,收拾收拾睡吧,天已经很黑了。”
“好,我知道了。”李青辞亲了亲他的下巴,起身去收拾。
这件事被揭过,一切如常。
天气越来越热。
这天。
李青辞休沐,睡到天光大亮才起。
玄鳞摸着他的脑袋:“你今天有空,带我出去晒晒太阳吧,我都许久没见过太阳了。”
李青辞内心纠结片刻,很快就开口答应:“好,你等我想想办法,过两天就带你出去晒太阳。”
“行,不着急。”
玄鳞说不着急,但李青辞哪可能真不急。
这是玄鳞第一次跟他说要出去,再怎么也要满足他。
李青辞告假三天,一切准备妥当后,次日天刚亮,他就起床。
他没用手拿着锁链,而是将锁链的另一头套在自己脚腕上,他仰头看着玄鳞笑:“好啦,我们出去晒太阳吧,这个时候能看到日出。”
玄鳞拍了下他的脑袋,抬脚朝外走。
这副锁链对李青辞来说过于沉重,他走得很慢,双脚使劲儿地往前抬,才能挪一步。
玄鳞叹了口气,掐在他腋下,把人抱在身上。
两人走到门口的水车处,李青辞指着地上的躺椅说:“这是我根据你之前躺的水的形状,让人做出来的摇椅,你试试,晃起来很舒服的。”
玄鳞挑了下眉:“行,我试试。”
他躺在摇椅上,面朝东方,太阳即将喷薄而出。
李青辞蹲在他腿边,慢慢晃着椅子。
暗金色的眼睛落在李青辞带着笑意的眉眼上。
一双大手掐着他的腰,把人拖了上来。
李青辞安心地窝在玄鳞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跟他紧紧贴着脸。
背上落下不轻不重的拍打,昨晚上李青辞就惦记这个事情,睡得不好,如今两人安稳地躺在这里晒太阳,李青辞的困意很快涌了上来。
清晨凉风习习,水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带来一阵阵清爽的水汽,刚升起的太阳,洒下温和的光辉。
渐渐,日头越来越强烈,阳光明烈刺眼。
李青辞寻了一把厚实的大伞,撑在自己头上:“玄鳞,你真的不嫌晒吗?要我给你打伞吗?”
“啰嗦,不用。”
“哦,好吧。”
李青辞将大伞夹在脖子上,拿着刀,砍手里的椰子,刚砍没几下,玄鳞就睁开眼看他:“你这弄什么呢?那个刀就不是你这样拿的。”
李青辞擦了擦手心的汗,手里换了个姿势:“这个是昨日从水路运过来的椰子,听说里头的汁水很好喝,想让你尝尝。”
玄鳞朝他伸手:“给我。”
李青辞递过去,告诉他怎么弄。
也就三五下的功夫,李青辞惊叹道:“玄鳞,你好厉害呀!你这双手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巧!”
玄鳞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青辞拿起一旁的芦管插进开口里:“喝吧,我一早在冰里湃着。”
玄鳞捧着东西打量:“也不知道你从哪弄来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
李青辞笑了笑:“这种在很南边的地方才有,你之前可能没去过,这里是京城,全国各地都要向宫里敬献,好多地方都走水路,所以他们给我也捎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