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就有些沉默,柏原假期耗尽,明天得返程,因为这些意外,原本该发生的事销声匿迹,方予诤怕他不开心,认真承诺:“过段时间我去找你。”柏原轻声答应:“好。”心里种下了新的盼望。
柏原走后,方予诤一门心思扑在工作,盯紧了他们的公司,有了他,一些趁着文宸病重而蠢蠢欲动的人和事被强硬镇压,诸事平安。
鬼门关徘徊一圈,文宸在一个星期后回到了繁园休养,每过两三天,他会去一趟文宸那里,看望加说说工作上的事,仿佛回到当初文宸养伤的时候。
因为医院里那番对话,生死之际勾掉了许多旧账,再见面,两人之间的气氛和缓了很多,文宸笑道:“看来公司命不该绝,你不肯要,只能让我又回来。”方予诤和他平起平坐地在一边:“先养好身体。”
文宸似乎突然豁达了不少:“养不养都是这样,倒是你和柏原,别因为我耽误了。”方予诤不想和他多说柏原的事,只是笑笑:“不会。”
又过了一段时日,文宸回了公司,没再找方予诤的麻烦,也不再给他什么任务。
具体的、琐碎的事情经手得越来越少,方予诤的重心逐渐被安排得偏向对外,那就是基本上赋闲没有正经事了,每天出出门,下下班,多年打工,还没退休,先开始享受。
连这一年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的璟风都感叹:“老板,我不太习惯。”给方予诤听得好笑:“怎么还对工作上瘾。”如今,他竟有立场对别人说这种话,放在以往不可想象。
抛开说笑,方予诤当然知道文宸正慢慢把他架空,可正如后者所言,他们那些爱和恨,昨天的今天的,早已不再激烈。既然面子上还过得去,方予诤看开了,他也不是非要卖命挣钱,又散漫了事业心,反正经济上没动他的,他就暂且全当不计较文宸的这些招数。
所以就是说啊,一个人,哪里那么容易转性,至此,方予诤也基本上确定,所谓更改遗嘱之说,大可不必当真。
既然工作不再需要他,方予诤就一直想回去看柏原。或许因为对方太忙,以往两人一天内总会说句话,最近柏原对方予诤的电话却是时接时不接,信息也回得慢慢悠悠。
都说时间靠挤,男人的时间更是如此,想联系,就一定会有办法。方予诤对比自己在美国最忙的时候,顶着时差也会和柏原联络,对这现状疑惑不解。
但毕竟骨子里是个骄矜的人,方予诤不愿意主动到显得多么急迫,更不想成为那个所谓不懂事的人,去打扰正在努力拼搏事业的柏原,决定有什么事都等后者忙完这段时间再说。
然而一直没等到柏原结束出差,追问时,他甚至对自己的行程支支吾吾。方予诤这时才真的有些急了,可他没有柏母和柏清的联系方式,干着急。
等于是相当充分地体会到了当初海合出问题时,柏原手里没有风筝线的那种虚无。
……不是,这恋爱还谈不谈了?
第31章 失联
这天晚上,方予诤到家,环顾冷清的住处,忍无可忍地,试着给柏原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很快被接听:“喂。”
他都没准备柏原会接,从沙发上坐直的时候有种久违的激动:“忙完了?”柏原的声线不似以往上扬,带着沙沙的疲惫:“还没有呢,你下班了?”
甚至一直没机会跟柏原说说近况,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班可上。但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对。”
听到柏原没精打采,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为了工作,方予诤心想,我是这行最专业的,有难题怎么不问我。因此他就这么提出了:“跟我讲讲你们这个项目?你有什么问题可以交给我。”
令他大感不妙的正是柏原没有第一时间倾诉,反而在此犹豫了一下:“……还好,没有特别可讲的。”
以往柏原从不会敷衍他,而这种敷衍如今已经在失控之下泛滥。
稳定如方予诤,遭到前所未有的冷遇,太在意了,心中不免动摇:“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才没时间?”柏原迟疑不定:“也不是吧……”
“……”被一再推离,方予诤有点失态,“柏原,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听到他说这话,对面的人似乎才恍恍惚惚地吓到了,忙澄清,可也澄清得很苍白:“没有,没有。”方予诤岂好打发:“我真的很担心你,有事情就告诉我,好吗。”
本以为自己语气真诚地掏心掏肺,能换到一个合格的答复,可听到的却是:“唉,其实确实工作不太顺,谈了一天合同,我有点累了。”
……
这话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