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云快步跑回去报信了,正值五月初,地里的辣椒只有几个成熟了,地里的杂草长得比菜还快。
他每日一起床,就去割草。怕自家地里杂草疯长,半个多月前,一大早就专门来拔草,如果不拔草,一场雨水过后,这草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窜得老高。
这里可没有除草剂,要想粮食长得好,隔几天就得拔一次草,但今儿可没时间收拾这块地,等于清摘了七八个青辣椒后。
又去另一块地摘了不少豆角,这块地里的豆角是三月份种的,算是头茬。连着几日都在啃馒头,今儿可得吃点好的。
走在回家的田坎上,看到自家玉米地长势不错,都在抽穗了,也不枉贺渊好话说尽让贺父多买些枯油饼回来,他还挑着一桶又一桶的水来地里施肥。
两人拎着篮子,绕路去了好几块地,每块地都提醒着该拔草了,贺渊心情还不错,毕竟辛苦一个月,自家地里虽然草多,但粮食也长得好呀。
走在离家不远的土坎路上,贺渊停下脚步,大片麦田映入眼帘,好像庄户人家商量好一样,每块旱地都种上了小麦。
虽然还没到小麦成熟的季节,但一眼望去,仿佛走在大草原之间,一片绿油油的,麦苗在风里轻轻摇曳,满眼的绿色随风摆动。
这时,远处的太阳快落山了,贺渊走在土坎上,步伐不自觉地变得轻快起来。大声问:“清哥,回去打算做什么菜?”
于清笑着回答:“炒个回锅肉,凉拌个豆角,槐花煎蛋,哦,可没忘了阿渊想吃的大肠,趁今儿天早回去就给炖上红烧。”
还没走到自家院子,土小黄就迫不及待地蹦蹦跳跳跑过来,尾巴摇得欢快,兴奋地汪汪直叫。
引得于清抬脚一踢,土小黄就在地上打了个滚,于清嘴角上扬,轻声说:“行了,行了,土小黄跟上,我要开门了。”
不久,袅袅炊烟从贺家的灶屋升起,贺小云来时,贺渊正蹲在院里,用手抓了点面粉在木盆里仔细搓洗着肥肠。
贺渊头也没抬,问道:“大山哥呢,去哪了?”
“在地里干活呢,明明那些野草,我不久前才拔过,我哥又说我一顿,说我在家里天天就知道玩。”
“行了,你别在我这抱怨了。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个勤快人,赶紧去灶屋帮你清哥做饭。”
贺渊边说边往盆里又加了点生粉、盐,继续用清水反复冲洗,还不忘把大肠翻过来,剔除肠内多余的肥油。
洗好后,把大肠装进大碗里,才端着碗走进灶屋,看到屋里大缸里的清水快没了,自己手上味道大,就先拿了皂果去院里洗手。
这皂果是山上一种常见的野果,碰到水会起泡沫,农家都是用这种果子洗手、洗脸。
这里也有肥皂,用肥油和贝壳做的,清洁力比皂果强很多。但那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农家大多去山上摘皂果,更别说这皂果拿到镇上卖,能卖好几文钱呢。
贺渊从木盆里舀着清水,用皂果反复洗了几遍,才拿了木桶,站在井边打水。
贺渊手里握着粗粗的麻绳,麻绳另一端紧紧系着木桶,把木桶放进水井里,看到桶慢慢沉入水下,他才用力拉绳子,让木桶浮出水面。
贺渊提着木桶跑了好几趟,直到把大缸的水装满,于清把大肠放进锅里,用大火煮着,这大肠先煮一下,可以去腥增香,用大酱和白萝卜红烧会更入味。
贺渊走到灶台后面:“走开,我来烧火,哪能让你干这个,去那边洗菜。”
贺小云嘟着腮帮子,把位置让出来,贺渊坐在矮木桩上,一边添柴,一边忙着剥蒜。
眼睛时不时看看灶膛,看到柴火烧了一半,就拿起火钳往里夹了夹。贺渊剥好蒜后,伸手放到灶台上:“清哥,蒜,给你放这了。”
于清在菜墩上切着煮好的五花肉,回应道:“行,放那吧。”
贺渊坐在灶屋,耳边只有于清切菜的咚咚声,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贺小云时不时的嘟囔声,没一会儿,于清切好了菜。
把锅里的大肠捞出来放凉后,切成滚刀块,看到米饭蒸熟了,于清又拿湿抹布把蒸饭桶从锅里端出来放在一边,简单用水洗了下锅。
于清对贺渊喊:“阿渊,把火烧大些,我把大肠先炒一下。”
贺渊听话地往灶膛里加柴火,于清在铁锅里,用热油把大肠炒干水分,加入大料炒香,还让云哥儿去把贺父那坛酒抱来,倒了一勺。
然后把大肠盛到陶罐里,加入清水和白萝卜炖煮,于清盖上锅盖后,喊:“云哥儿,把铁锅洗一下,小心别烫着了。”
于清把菜墩放到灶台边,等他把青辣椒切好,云哥儿也把锅用清水冲了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