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父手艺好,和贺山两人没日没夜地忙活,赶制出了一大批新奇的玩意。
刚好那会儿到了秋收的时节,自家的田地都租出去了,贺母不放心,就怕租户少算收成,坚持要回村里盯着。再加上林小柔生了个闺女,贺母有经验,能帮忙照顾月子。
可贺母做饭的手艺一般,平时很少下厨。于清左思右想,实在不想让两儿子跟着回村吃苦,就果断把甜水摊交给贺父和贺山照看,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和贺渊一起来东街摆摊卖玩具。
这会儿,小摊位的周围,被于清用彩色布条装饰了一番,布条随风飘动,特别显眼。
摊位最前面,一排摆着带四个轮子的玩具小木车,车身上还有贺渊亲手画的各种小动物。
高处挂着彩色的纸风车,微风一吹,风车就呼呼地转了起来。还有能拉动翅膀的木头飞鸟。
摊位中间,变形的木头魔方堆成了一座小山,每个魔方的不同面上都画着图案,有动物、植物、食物的图形。
还有能吹出好听声音的小鸟木哨子、小木船、陀螺,以及于清缝补的小老虎,里面塞满了棉花,圆滚滚的。
旋转的木头花朵高低错落地插在一旁的青竹花瓶里,风一吹,花朵就慢悠悠地转起来。
至于小孩子过家家玩的木头厨具,放在了缩小版的灶台上,小锅、小灶、小碗等依次摆放着,组成了一个迷你灶房。
不仅如此,贺渊不久前花了不少钱买了一堆贝壳,一家人好几天都没睡好觉,用细绳把贝壳串起来,选用质地坚硬又轻便的软木做骨架,做成了风铃,单独挂在了摊位的另一边。
那些贝壳大小不一样、形状各异,有的圆润得像珍珠,有的纹理像山川,在阳光下,散发着不一样的光泽。
时间还早,街道上的人不多,大多数摊子都冷冷清清的,两口子带着孩子就坐在小木凳上,吃着从巷子里买来的糯米糕。
没办法,东街虽说好吃的好玩的多,可价格贵得离谱,实在划不来。买东西他们还是更愿意去西街,毕竟那儿可比东街便宜不少呢。
于清带娃可比贺母讲究多了。老一辈的想法,觉得小娃娃在泥里打滚没啥大不了的,可于清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面前,两个小娃娃都乖巧得很。
熙小宝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小褂子,圆领口和袖口都镶着白色花边,头发被于清梳成一个小发髻,用红绳绑着,吃饭的时候斯斯文文,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可爱极了。
贺渊再瞧了瞧泽大宝,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大宝啊,爹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这吃相可不能太难看。”
泽大宝手里拿着糯米糕,嘴角和腮帮子上沾满了糯米粒,活像只小花猫。听到贺渊的话,他懵懂地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好吃啊,痴呀。”
说着,他眨眨眼睛,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小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糯米,还随意地在蓝色小褂上擦了擦,留下一道脏兮兮的痕迹。
贺渊还没来得及开口,于清就抬手在他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小爹爹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爱干净,不能做脏兮兮的小宝宝。”
泽大宝懵懵懂懂的,根本不知道啥是干净,啥是脏宝宝。他睁着大眼睛,指着于清,向贺渊告状:“痛痛啊,爹爹,小爹爹又打窝呀。”那小模样,委屈巴巴的。
贺渊赶忙把他拉到身边,用手帕擦去他嘴角和手上的糯米粒:“大宝,下回记住,手脏了别往衣服上擦,小爹爹就不会打你啦。”
于清坐在一旁,懒洋洋地说:“你把糯米擦在衣服上,脏兮兮的,穿出去别人会笑话你的。”
于清打小就带着贺渊,对于带娃,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贺渊小时候,虽说痴痴傻傻的,可不管给他穿啥、吃啥,都特别听话。把他放在屋里一整天,他都乖乖地坐着,一整天下来身上都干干净净的,村里人都夸他把小相公照顾得好。
可如今呢,唉,为啥自己的儿子就不能干干净净的,还整天调皮捣蛋呢?要是让他在家里坐着,怕是半个时辰都坐不住,跟他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太难带了。
村里人都夸他是带娃的一把好手,可等自己有了娃,他才知道带娃有多不容易,一生还生了俩。熙小宝身子弱,从小就乖巧,也不怎么哭闹,可架不住泽大宝总爱带着弟弟一块儿胡闹。
泽大宝就更不用说了,于清带了他几个月,一不如意就哭闹个没完。这孩子长得胖,嗓门也大,吵得人心烦意乱,于清不多的耐心在那几个月里都消耗光了。
只有贺母把他当个宝,想要啥就给啥。泽大宝喜欢让人带着出去逛,贺母就背着大宝,怀里抱着小宝,在街上、村里溜达。她一把年纪了,喊她做饭的时候就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可带着两个娃出去溜达,却乐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