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先打破了沉默,说:“罢了,先做饭。再过一阵儿,爹收拾完铺子就该回来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灶屋,麻溜地生起火,舀水淘米。接着,从角落里抱出南瓜,切成小块丢进锅里,打算煮一锅甜甜的南瓜稀饭。
贺渊坐在门口,手里攥着把空心菜,仔细地把老叶子择掉,再折成一小截一小截的。
于清拿着蒜头,靠在门框上剥着,边剥边说:“明儿我就熬两桶甜酒拿去卖。咱家这甜酒,别人不知道方子,做不出来,还能卖动,别的就不弄了,费工夫。”
贺母把剥好的豌豆装进布袋,说:“清哥儿,明儿我带着俩小的跟你去铺里,晌午也能帮衬着。”
“没事儿,娘,你看好小崽子就行,钱的事儿,你甭操心。”于清说完,转身进厨房,把蒜头拍扁剁碎。“阿渊,别磨蹭了,赶紧把菜洗了。”
贺渊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加快了。
于清从泡菜坛子里捞出红萝卜,切成细丝,淋上辣椒油拌匀。
等贺渊洗好青菜,于清接过来,“刺啦”一声倒进锅里,大火翻炒几下,空心菜的香味立马就飘出来了。
于清一手拿着炒勺,一手扶着锅把,熟练地翻搅着。
这时,贺父抱着熙小宝,走进灶屋问:“清儿,饭快好了吧?”
于清回答:“爹,快了,再等会儿。”
说着,他又往锅里添了蒜末和盐,翻炒均匀,盛出来装盘。
南瓜稀饭煮得软糯香甜,配上泡酸萝卜,吃着可开胃了。贺母给每人盛了一碗稀饭,又端着一小碗金黄的南瓜粥,追着大孙子满屋子喂。
于清可不惯着孩子,熙小宝就乖乖地坐在儿童座椅上,吃着软乎乎的南瓜饭。
吃完饭,贺渊主动收拾碗筷,于清帮忙擦桌子。收拾完,天还没完全黑透,一家人就坐在院里乘风凉,微风一吹,凉丝丝的。
夜色越来越深,贺渊好些日子没沾荤腥了,早就按捺不住,躺在床上一点点凑到于清身边,压着嗓子说:“清哥,他们都睡了,你想不想……”
七月的天已经热起来了,床上铺着竹席。贺渊像个火炉似的靠过来,让于清皱了皱眉:“不想,睡觉。”
贺渊却一把搂住于清的细腰,嘴角泛起一丝坏笑:“清哥,我可想你了。”
“放开,都老夫夫了,大晚上的发啥疯?”
贺渊手上的动作更大胆了,手慢慢伸进了人的衣襟里:“清哥,你可真狠心。平常你想要我那回没给?你自己舒坦了就不管我,这可不对头啊。”
于清眼疾手快,一把攥住那只不安分的大手抓,道:“你要再这么没皮没脸地闹,我可真就生气了!”
贺渊这会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儿,哪还管得了这些,不光没停,手上的动作还越发急不可耐:“就一回,宝宝,就一回,求求你了。”
于清被他缠得没了法子,心一软,到底还是应了。
第二日天刚亮,阳光从窗户缝里挤进来,洒在床铺上。贺渊先醒了,瞅着还在睡梦中的于清,脸上满是餍足的笑。
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拎起篮子就往万元集市去。虽说大清早的菜价高些,可大夏天的,菜放到傍晚,不光被人翻来拣去没个好卖相,还不新鲜,不如趁早市买。
集市里人挤人,贺渊熟门熟路地在一个个摊位前转悠。在卖蔬菜的地儿,买了一斤青辣椒和一斤茄子,花了六文钱。
他又瞧了眼卖猪肉的摊,心里寻思着,自从买了房,一家人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都快一月没沾荤腥了,嘴里都淡出个鸟来。
跟摊主好一番讨价还价后,花十三文买了两斤猪大骨,打算回家熬汤。
路过包子铺,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贺渊脚步一下子就定住了。不过琢磨了一会,还是忍住没买,家里的开销得精打细算,况且兜里也没剩几个子儿了。
在一个老太太的菜摊前,买了生姜和一把香菜,统共花了四文钱。
住在镇上,干啥都得花钱。就说这菜,在村里,家家户户地里种的吃都吃不完,到了镇上,啥菜都贵得很,也难怪镇上的人大多都过得紧巴巴的。
贺渊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往家赶。
到家时,于清已经起身,正在灶屋弄早饭。贺渊赶忙放下菜篮子,跑去给于清帮忙,可不能让小心肝累着了。
没一会儿,简单的早饭就端上桌了,几碗稀粥、一盘凉拌黄瓜,一碟子泡菜。
贺父坐在门口,喝着米粥说:“清哥儿,你在家慢慢熬甜酒,早上天还不太热,买甜水的人少,不着急,晚点去也行。”
于清正拿着盛着米粥的小勺子,不耐心地喂泽大宝吃饭。泽大宝在小爹爹的威严下,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木马上,一口一口地吃着,不敢像往常那样满屋子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