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瞧我这记性,正事都险些忘了,是得赶紧过去,清哥儿,咱们快走,娘跟你讲,这租的屋子跟空屋子没啥两样,缺的东西多着哩。”
三人加快步伐,抵达流云巷,于清掏出钥匙打开门,贺母欢天喜地地走进院子,左摸摸,右看看。
贺父虽说步履沉稳,但双目也不停地环顾四周,于清将木门合上,扣紧门栓,又快步跑到正门前,打开门锁,说道:“爹,娘,小院就这般大小,你们先进屋里瞧瞧。”
“我去把灶屋的门打开,昨日我瞧过,家具倒是齐全,只是锅碗瓢盆、大缸、火钳、水桶这类小物件,若不从家里拿,就得花钱添置了。”
正屋里传来贺父的回应:“家里有的就从家里拿,缺啥明日上街买就行。”
贺母喊道:“清哥儿,咋还多出一间屋子勒。”
于清将门锁搁在灶屋的窗台上,转身走进正屋,不紧不慢说道:“阿渊学问出众,深得夫子青睐,他的同窗年纪小,不过家境优渥,时常找阿渊辅导课业。”
“阿渊就琢磨着在家里开设个辅导班,挣些小钱,那间最大的卧房,还得劳烦爹,改成一间课室,无需太过繁琐,打造几张桌椅即可。”
贺母心急如焚地从侧屋奔出:“这怎生可行?家里供他读书,让他趁早打消此念头。”
于清故意显出为难的模样说道:“娘,您儿子做的决定,我哪能阻拦呀?娘若不情愿,回去您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于清眯着眼睛,继续抿嘴笑着说:“屋主是个大善人,还是举人老爷呢,他与阿渊相谈甚欢,临走时,还言屋后有块地,让咱们种些小菜。”
贺母的注意力被转移,赶忙问道:“真的呀,那快领我去瞅瞅,这屋后从何处过去?”
“在灶屋呢,灶屋有后门,走,我带您去。”
于清推开灶屋那扇陈旧的木门,行至屋外,能望见各家屋后皆建有鸡舍,只是大小各异。
贺父说道:“我就说流云巷的街道,不见一处屎尿,还当这儿的人都不养牲畜呢,原来是屋后不光有一片耕地,还建有鸡舍。”
贺母见此,笑容满面,夸赞道:“这屋子着实不错,我先前还担忧咱们搬到镇上来,家里的鸡该如何安置嘞?”
“如今娘大可放心,届时,把土小黄也接到镇上来看家。”
贺母小声嘟囔着:“真是走到哪儿都忘不了你那小狗崽。”
于清伸手指向不远处橘树下的一块荒地,地里杂草丛生,在一块块精心打理的土地中,显得格格不入。
“爹,娘,你们看,那块地便是让咱家耕种的。”
两人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
贺母说道:“哎呦,有土地却不种,忒可惜呀,瞧旁边地里的青菜长得多好啊。”
贺父道:“人家是举人老爷,不缺这点菜。”
“也不尽然,我瞧他为人随和,想来是年岁大了,又要照料孙女,才使得土地荒废,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吧,我还得筹备明日卖的肉食呢。”
“清哥儿说的是,老头子,莫看了,李富贵下午就把四斤肉送至铺里了,咱们回去又是洗肉,又是腌肉,还要切肉、炸肉,颇费工夫。”
傍晚时分,贺母忙完灶屋的活计,点起油灯于堂屋落座,与贺渊说了许久,可她向来拗不过贺渊,说得唇焦口燥也未能改变贺渊的想法。
最终她咬了咬牙,眼睁睁瞧着儿子哈欠连天地回屋了。
等贺渊扣上门栓,脸上的倦意瞬间消散,回头见于清躺在床上,笑得眉眼弯弯,贺渊轻哼一声,扑上床就去挠于清的痒痒。
“笑呀,笑呀,我让你笑得更欢。”
“别,哈哈,贺渊快把你的手挪开,哈哈,不然我……我踢你了。”
贺母听到屋内传来两人的嬉闹声,气恼地吹灭了蜡烛,嘟囔道:“哪里是困了,我看精神头足得很呢。”
为免受早起与寒风之苦,贺家忙碌了两日。贺母在铁匠铺添置了火钳与一口汤锅,又在集市买了各类小物件,诸如大缸、炒勺、汤勺、调料盒、扫帚、铲子等等。
从家里搬来的物件更是繁多,鸡蛋、咸菜、坛子肉、米粮、床单被褥、碗筷瓢盆、蒸笼、食盒、木桶、衣物,还有从杂物房寻出的菜锅等等。
林小柔知晓他们在镇上租了屋子,便主动带着云哥儿前来帮忙收拾。
于清未曾推辞,贺渊读书,贺父接了活计,贺母帮他看小摊,中午他还得操持饭菜,下午得去街上买些调料、梅菜、糯米之类的。
于清拿着湿抹布,擦拭着衣柜,说道:“小柔姐,云哥儿,多亏你们前来帮忙,若我一人忙活,恐怕还得忙上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