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个狠劲儿像是想把人打死。我从来没见过他副暴戾的样子,对方竟然也不还手。”
“卧槽,你知不知道他打的是谁啊?!陆明拓啊,江城十几所高校公认的打架王,怎么可能不还手?”
“我刚刚就在厕所门口,亲眼目睹。你以为我闲得慌骗你啊。”
……
闻言,黎月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当她回到准备上公开课的教室时,无论是一中还是江青的校领导都已不见踪影。
围观的他班学生三五不时地聚集而来,见无瓜可吃又败兴而归。
江青的学姐一眼捉住人群外的黎月,朝她跑来:“黎月你可算是回来了,刚刚放广播的人是不是你啊?”
黎月环顾四周,紧张到答非所问:“陆明拓回来了吗?”
“说起这个,刚刚我们都懵了。他被一中那个学生会主席给打了,对方真是下了死手,我们发现的时候他流了好多血。张老师和一中的老师先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伤口了。你们俩今天来该不会是——”学姐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转身就跑,“诶诶,你又要去哪里啊?!邵老师让我们不要乱跑!”
江青的医务室和教学楼之间隔了座假山,上课铃声按部就班地响起,路上寥寥几人。
黎月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跑到医务室门口,一中的老师正牵着校医慌慌张张往外走,碰见她时表情忽然一僵。
“老师好。”黎月浅喘着气不忘礼貌地问好。
对方面露难色,尴尬地回应:“啊……哦,你好……”
室内正徘徊不定的张老师看见她连忙招呼她进去。
“黎月你来得正好,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和陆明拓都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秦老师和贺老师马上就来。一中有老师听完广播晕倒了,我先跟去了解下对方的情况。”
黎月盯着坐在医务室内的人,心不在焉地回:“好的老师。”
张老师又嘱咐了两句,看了眼手机发来的消息快步走了出去。
惦念一路的人此刻正单脚跨在延伸板上,气定神闲地坐在医务室内的诊疗床上。
只是衣摆处明显的灰色污渍和领口的褶皱却戳破了粉饰的假象,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若隐若现干结的血迹渗入唇纹间,他嘴角的伤痕和脸颊的淤青刺得她心尖阵阵发紧。
“干得漂亮啊。”陆明拓举起大拇指笑着夸赞,牵动的嘴角扯出细密的疼痛,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片刻泄露出的真实反应打破她的镇定。
“很疼吗?!还有哪里受伤了?”黎月两步走到他的面前,压不住担忧的心情,伸手试图抚摸他的伤口,可想起会弄疼他又克制地悬在半空。
“胳膊呢疼不疼?手掌怎么也擦破了?手指有没有骨折?身上呢?腿呢?”
垂落的细软手指攀上他的胳膊、划过小臂、钻进掌心,顺着腰腹蔓延向下。
陆明拓哭笑不得,赶忙阻止她在自己腿间进一步的探查:“你往哪儿摸呢,趁机占我便宜啊。”
“我没和你开玩笑。”黎月抽出被他包裹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板着脸质问,“你这身肌肉是白长的吗?你不是很会打架吗?为什么不还手任凭他打?”
“胆子渐长啊,敢怂恿我打架了。”陆明拓蜻蜓点水般弹了下她的额头,笑吟吟地解释,“我不是都躲开了吗,没受多重的伤。你是不是忘了,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黎月皱眉:“所以呢?打他是会被江青开除还是被一中开除?到底是他傻还是你傻。”
“不是你天天让我克己复礼,不喜欢我惹是生非,不让我打架吗?”
他的语气不痛不痒,像是并没有上心。
黎月气急,终于骂出了口:“陆明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是我的狗吗?”
“你这么听话我是会给你什么奖赏吗?”
“詹呈是什么人?他那样善于伪装的人会当众出手打你摆明了是在恶意宣泄!”
“你知不知道他们说你快被打死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啊。”
“你还笑?!笑什么笑啊!”
陆明拓眼底假作的笑意渐渐褪去,欣喜、无奈、惊诧、呆楞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晦涩的浪潮。
他倏然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拽入怀中。
“黎月,你真啰嗦。”
“你还嫌我啰,唔——”
黎月无数未宣之于口的担忧和变相的关切被生生堵在喉间,余音在空气中消散。
柔软的触感擦过她的唇瓣,混杂着淡淡血腥味的吻冲击着骤停的感官。
一瞬间,心跳如鼓。
六月蝉鸣起,空调的嗡鸣声刺耳,布料的摩挲感被无限放大。
宕机的思考,紊乱的呼吸,发麻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