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詹呈的声音骤然收紧。
陆明拓笑得云淡风轻：“不明显吗？”
两人之间的对话短暂地中断。
詹呈睨了一眼女厕所的方向，唇边露出讥诮的弧度：“呵呵，你这么护着她，是不是她和你睡过？滋味怎么样？”
陆明拓静静看着他，指尖嵌入皮肉，指节泛白，青筋顺着手背蜿蜒凸起。
詹呈得寸进尺道：“收起你自以为是的把戏，你不过是陆家现在都不愿意承认的一个污点，别以为我会像别人一样怕你。”
陆明拓抑制住骤现的暴力因子，慢慢松开拳头，不怒反笑：“你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我，为你这种人动手，惹她不高兴我多吃亏。”
詹呈傲慢地反击：“像你这样的废物，出了学校你还能给她什么啊，你也配喜欢她？”
“我和她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陆明拓话锋一顿。
广播内舒缓的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电流声干扰声尖锐刺耳。
“嗞嗞——”
陆明拓无视了他的挑衅，忽然打了个哈欠，迈步离开：“在这跟你鬼扯真的好累。”
一股不详的预感充盈大脑拉起警报，詹呈伸手拦住了他。
“你什么意思？”
一阵繁杂的杂音后，清晰男音乍然播放而出。
【“先聊哪一件呢？是我在一中造谣你人尽可夫，雇人去江青说是你男人，还是爆料你喜欢我啊？你不都清楚是我干的吗。”
“你用这副伪君子的表象骗过多少女生？”
“……事先声明，我可没有强迫过她们。她们想拥有被完美情人宠爱的幻想，而我恰好能满足她们罢了。”】
……
顷刻间，整个学校炸开了锅。
第49章
◎好朋友之间亲一下，也要挨巴掌吗？◎
黎月站在广播站的电脑前，静静地等待全部录音播放完毕才果断地拔出u盘。
她转身向站在一旁的女生表示：“如果学校问起，你就说是我偷溜进来干的，尽量不要牵扯到自己。”
女生还未从刚才的广播声中回过神，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久久不能平静。
“……那你怎么办？”
黎月淡淡道：“我现在不是一中的学生，真要追究到最后也会是江青来处罚我。江青没有哪条明文规定放一段录音会被开除，你不用担心。”
最多是被各个领导还有向学松狠狠骂一顿再记个处分。
“可是……”女生依然有所顾虑。
“我得先走了，还有人在等我。”黎月收好u盘，又想起件事提醒道，“记得把我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删除，以防万一。”
“好的，我会的……”
黎月并未戳穿她将落未落的眼泪，走到她身边抚了抚她的背：“幸好有你配合，今天才能这么顺利。谢谢你，石露。”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安静的广播站内响起微弱的呜咽声。
当黎月以为不会再得到回应准备离开时，石露缓缓抬起了头。
“一直以来，都是我该感谢你。谢谢你当初愿意挺身而出救我，谢谢你原谅我的懦弱。还有……”她眼眶随着说出的话逐渐湿润潮红，“对不起，黎月……”
石露的眼泪控制不住地一滴一滴滑落。
“一切都会好起来，不要被困在过去。”黎月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收下了她的感激和道歉离开了广播站。
她没有怪过石露，她不是造成这一切伤害的罪魁祸首。即使她在事发后出面作证了，基于当时的条件和詹呈的背景，后续发展大概率也不会有质的偏差。
当她选择对石露伸出援手的当下，就确定了詹呈不会轻易放过她。那些毫无依据的言论、鄙夷、猜忌兴许都会跟随她整个高中乃至未来，无法摆脱。
谣言如果无法止于智者，那就让盲从者的视线转向恶人。
让始作俑者承受相同甚至加倍的非议和苦难。
*
短短一分多钟剪辑后的录音在整个一中掀起了热潮。
回程的一路，黎月听到了各式各样的议论。
“到底是谁放的录音啊？！我刚刚在老师办公室差点被震聋了。”
“这你都听不出来是谁啊，用你的脚趾头好好想想还能有谁！”
“不会吧？！这录音是合成的吧？真的是詹呈的声音？”
“我听着确实像他。”
“原来詹呈是这种人吗？平时装得也太好了吧……好恶心啊……”
“悄悄和你说，其实我有个九班的朋友之前和他谈过，后来据说抑郁症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上课。”
“走走走，咱们去一班看看去，一线吃瓜。”
“带上我带上我。”
“听说刚刚詹呈在厕所门口把江青来的那个帅哥给打了啊？！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