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跟她没死有何关系?”纵然她是温陌君的人,但是当夜鬼诣和父亲都见证了纤阿的死,鬼诣是医者,怎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白玉容归看出了她的疑虑,“若是温陌君不想让一些人知道这件事,你认为他会没有办法?”
一句反问让苏珝错无言以对,她自己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若不是这一次阴差阳错,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中了毒,更不会知道被苏闻隐瞒了多年的真相。
这是帝王家的秘密,非自己这等外人能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原来她早就被他划到了外人一列。
白玉容归见苏珝错嘴角泛苦,眼中的光猝然成尖,“你的心至今都残留着他的残影吗?”
毫不相关的话,让苏珝错有些不敢抬眼。
“你看着我!”白玉容归不容她逃避,伸手攀住了她的后颈,迫使她的目光对他平视。
苏珝错不得不与他对视,从他的眼底清晰的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
“当你知道一切之后,当你伤心欲绝的时候,当你无处安身的时候,你想到了我,难道你给我的讯号是假的吗?”白玉容归紧紧的扣紧了她的后颈,逼视她。
苏珝错被他瞪着,所有的胆怯无处遁形,但是她不能怯懦,“你想听什么,你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对你的……”白玉容归语气一顿,呼吸一滞道:“如何!”
最后两个字听起来气势汹汹,但是落在苏珝错的耳里,却多了那么一丝无奈。
也让她听出了白玉容归那份隐藏在他气势之下的惊慌。
“我知道。”这件事她不愿撒谎,从一开始的忽远忽近到之后的莫名抵触,再到之前的温暖相依,她清楚自己的心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或许是早就偏离,是她自己偏执的不愿承认。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做出这个选择?”白玉容归不解,既然都各自有情,为何她还要选择回到温陌君的身边。
“我理解你,可是你却不懂我。”苏珝错望着他,淡淡一笑,极尽苍凉。
白玉容归指尖一僵。
“温陌君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在我最无依的时候,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适时的出现,给予了我这世上最耀眼的阳光,最灿烂的希望,最美好的愿景,他伴着我走过了我生命的黑暗,让我有勇气接受光明。虽然他最后还是亲手把我推入了这个黑暗,但是我依然无法否定之前的那片阳光灿烂的日子,无法否定他曾努力想要给予我的一切美好,你怎能……”苏珝错说着声音渐渐哽咽,“你怎能借我的手去杀他!”
白玉容归望着她布满了挣扎与伤痛的眼,僵硬的指尖慢慢无力。
“如今在你的心里依然无法将我完整的接纳,是吗?”
苏珝错感觉到他指尖的抽离,不反抗,只是默默的望着他,“你还是不能理解我,是吗?”
白玉容归放开了手,轻然一笑,宛若最初那般的淡泊不惊。
转移了话题,“你不是一直不知道他想要的那棵回魂草去了哪里吗?”
苏珝错目光一沉,没有否认。
紧接着后方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对方浮水而行,脚步声被雨势盖住,片刻之后,身后的人开了口:“珝错。”
苏珝错猛然一惊,珝错!能这样唤她的人,只有一人。
脚步声渐近。
苏珝错一动不动。
来人走到灵柩前,屈膝跪下,恭敬的叩了三个头,才抬起头望着音容不在只剩两句冷棺的大厅 ,道:“苏相,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是我诚心感激你对我破国血脉的爱护。”
苏珝错心头因见到楚衔玉而冒出的喜悦在听闻他对苏闻的话后就消失了,她差点忘记了楚衔玉也是破国余孽,虽然不是传言那般的皇族,但是也是名将之后。
他们的责任便是复兴破国。
对苏闻行完道别礼后,楚衔玉转身郑重的向苏珝错行了一个臣之礼,“主子,臣等待今日许久,还请主子不要忘记先帝的嘱托,担负起复兴我国的重任。”
苏珝错轻轻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的主子,也不能担起什么重任,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做我自己的事。”
“主子,这是您天生的责任与义务,也是你逃躲不开的宿命。”楚衔玉似是料到了她会拒绝,俯首以待。
“宿命!”苏珝错听闻这个词,忍不住笑了,“那你可以当我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如今重生的我虽然有着苏珝错的名,但是却想过红姒的生活,我不想再成为某人的棋子,成为某人的软肋,成为被天下人谩骂的妖妃。我只想是我自己。”
“主子!”楚衔玉见苏珝错还是不肯答应,抬头望着她,“你既生来就有了这个身份,那你就不该逃避属于你的责任,破国被灭虽然不是诏月主使,但是诏月的人却是最初的导火线,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恢复自己的家园吗?你忍心看到那些破国子民在诏月中活得水生火热吗?你忍心看懂我们的子民被成为余孽而被诏月的人斩杀殆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