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望陛下慎酌,”钟诺涵被苏蔓吟打断了话也不慌乱,反而更为镇定的问了一句:“苏妃与庄妃妹妹都是苏相的女儿,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你怎么忍心这般怀疑她?”
她的话音一落,温陌君眼底的色泽渐暗,苏蔓吟听闻之后也是立马看了看温陌君,见他神色微变,暗叫不好。
虽然他极为不喜欢父亲,但是毕竟她是苏珝错的姐姐,纵然没有情分也有血缘,而且帝王之家最忌讳的就是兄弟相争,兄妹相疑。
此刻钟诺涵的话无疑是在为温陌君偏袒苏珝错找了一个极好的借口。
“既然……”果然温陌君说话了。
苏蔓吟揪紧了自己的衣袖,不甘心的瞪着从始至终都未辩解一个字的苏珝错,还是不能断念吗?
钟诺涵见温陌君开口,安静的等着结果。
“陛下。”就在众人都各怀心思,不安等待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苏珝错开口了。
温陌君见她开口,顿时俊眉一簇,但是他的不满依然无法阻止苏珝错的接下来的话。
“臣妾自知担不起这份属于皇妃的殊荣,不能为陛下解忧,还陛下增添了不少烦恼,今日之事更是让陛下龙颜大怒,特自清陛下褫夺臣妾庄妃的封号,压入冷宫,以儆效尤。”
“庄妃妹妹,你怎可这般自暴自弃!”坐在苏珝错身旁的钟诺涵听闻苏珝错的话,容色大失,惊骇出言。
苏蔓吟也震惊在了当场,没想到苏珝错竟然自请削妃,要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没有封号,没有宠爱,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是见苏珝错神色漠然,语气坚决的模样,又不像是信口胡说的。
她与钟诺涵都定定的望着上方的温陌君,想看他怎么回答。
温陌君知晓她会不给他与自己留退路,但是惊闻她这般决绝的话,还是难以镇定。
苏珝错淡然的望来,目光不平不惊,却又如寒霜涩风刮得他心头冰凉。
她说自己困不住她,所以才要这样为难自己吗?
想要他将她的封号夺去,想要他将她发至无人问津处,好策划自己的悄然离开!
不可能!
他不可能答应的!
“庄妃,你纵然今日有罪,也罪不至此,况且这件事真相为何,还有带查证,你不必如此。”
苏珝错望着上方神色淡然,眼底却含着一丝混乱的温陌君,目光笔直的望去,“陛下这样说,是相信这件事不是臣妾所为,还是认为臣妾是在哗众取宏,仗着陛下对臣妾的这点仁慈而为所欲为?”
温陌君见苏珝错的目光逼来,问出的话有带着一丝尖锐,她给他的两个选择都过于绝对,他的这个身份不允许自己过于偏袒她,但是若是选择后者,那自己便会彻底失去她。
想到又会失去她,他的心就无法平静,更无法接受。
“这件事朕会让人查下去的,真相如何自然会知道,但是从此刻起你们任何人不得拿这件事做文章,待真相查明的那一日,朕自会惩罚应当惩罚之人。”温陌君拿出了身为帝王的不容置否的气势,直接将这件事压下。
苏蔓吟见温陌君这般说,是在提醒自己不得拿这件事兴风作浪,心头觉得发苦,他至今都仍在偏袒着她。
钟诺涵听闻温陌君的话,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还好陛下没有被苏珝错逼得答应,不然真是难以想象。
苏珝错见温陌君还是不肯答应,淡淡一笑,笑容里的深意比起刚入宫那时更加难以揣测。
温陌君无法面对苏珝错那样的笑容,当即挥手,语态微露倦色,“这件事就此打住,今日大家周折劳顿也累了,就各回各宫吧。”
“是陛下。”苏蔓吟与钟诺涵听闻后,纷纷躬身。
苏珝错也淡淡的行了一礼。
三人一道往外走时,苏珝错在出门时看了一眼温陌君,见他撑着额头坐在书案后方,似是疲乏至极。
她继而收回了目光。
回去的路上,钟诺涵想要同她一起,但是被她推拒,只得自行离开。
苏蔓吟在钟诺涵离开后,才凑到了苏珝错的车前,拦住了正欲上车离去的她。元香一看,也跟着停下,对苏蔓吟行礼后安静的退至了一旁。
苏蔓吟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元香,才望向苏珝错,“妹妹每次以退为进都能得偿所愿,真是用得得心应手。” 苏珝错正面看着她,目光不怒不动,“纵然这是一种伎俩,是一种手段,但是有成效便是好的,否则再花费心思也是白搭,不是吗?苏妃姐姐。”
“人非草木,陛下日后自能感受本宫的好,倒是妹妹很意外吧,本宫依然能安好无损的回来,你我之前的斗争非死难休,你等着吧,你会为这次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