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她进去之后,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紧张,反而十分坦然的望着坐在正厅中的温陌君。
“你去了哪里?”见她这样淡然,温陌君眉色不动,淡然询问。
“陛下怀疑臣妾深夜私见了白玉容归,还是怀疑臣妾又做了不轨之事?”苏珝错坐在了他的对面,端起了一杯茶,自斟一杯,含笑问道。
温陌君的目光一转,落在了她的身上,由浅入深,寸寸刻骨,“这就是你眼中的朕?”
“难不成陛下深夜前来,是因为思念臣妾吗?”苏珝错喝了一口茶,扬眉问道。
温陌君收起了自己的怒火,回以平淡:“是又如何?”
这下轮到苏珝错变脸色。
“那臣妾奉劝陛下,还是不必要得好,后宫佳丽那么多,陛下要雨露均沾,各宫齐恩,不要让臣妾变为了众矢之的,成为了某些人眼中的钉,心头的刺。”
“你在意的是那些人的目光,还是朕的靠近?”
“陛下以为什么,便是什么。”苏珝错漠不在意的笑着。
温陌君受不住她这般淡漠无情的表情,隔着桌子起身扣住了她的左脸,目光一寸一寸的收缩,“你真这么想?”
“是。”苏珝错无所畏惧的回应。
温陌君沉默的望着她,随着他的目光收缩成针,他的眼底沉结一层更为深郁的殇,“到底是朕纵容你太多,让你没了禁制,还是你从未将朕放在心上,才会这般无情。”
第122章 宝物遗失
无情。
苏珝错无声冷哼,嘴角的笑意始终保持着极淡的弧度,“难道陛下现在才察觉臣妾的不好吗?臣妾生来无情,不曾将谁放在心上过。”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在介意什么!”温陌君望着她,虽然这几日自己一直不曾与她正面接触,但是她突然变得浑身是刺,还自暴自弃,让他觉得十分莫名。
“臣妾不是好好的站在陛下面前吗?”
“你今晚去见了谁!”
“白玉容归。”
温陌君收紧了手,声音含着他许久不曾有过的怒气,“不许骗朕。”
“陛下不信?”苏珝错侧头询问。
温陌君想到那一晚,她与白玉容归一同饮酒,一同并肩,甚至还彼此靠近,心头压抑的心魔瞬间膨胀。
“你又去见了他!”
为何每次遇到白玉容归,她就会将自己抛下!为何她能看到白玉容归的难,却看不到自己的苦?为何她的心偏向了白玉容归,而非他!
为何,如今他们之间会隔着那么多的是非与人为。
一个“见”字,让苏珝错脸上涌起了讽刺,然而一个“又”字又让她有些诧异,看来温陌君知道一路上见过容归了。
口口声声的信任也不过如此,当初他就曾派人监视过她,如今再差也不过重蹈覆辙。
“是。”既然两人开始了猜忌,那她将计就计吧。
从他决定有所隐瞒开始,从他决定疏离自己开始,从他认定了自己不忠开始,他们之间刚愈合的伤瞬间再被撕裂。
温陌君心头轰然坍塌了一片,他的指尖从她的脸上滑落,面色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他不言不语,不动不惊,然而却有一种无声的消亡在两人之间蔓延。
“陛下若是想离开了,那臣妾恭送陛下。”苏珝错屈身低头,扬声相送。
温陌君收回了目光,继而转身,决然而去。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苏珝错才起身,目光远投,那头的黑暗以着不可抗拒之姿疯狂的朝着她这边光明如昼的宫殿中涌来。
有一瞬间,她眼前甚至出现了花白之色。
所幸这种感觉很快褪去。
身心疲惫的躺回床上,耳边却一直在回荡温陌君那声“你又去见了白玉容归”,仿佛魔音经久不衰。
那一夜,苏闻辗转难眠。
那一夜,温陌君枯坐一夜。
那一夜,远在千里之外的白玉容归,倚楼远眺,目及之处风云暗涌。
翌日清晨,天气一改之前的阳光明媚,转为了阴霾叠起的压抑之色,厚重的乌云仿佛一只只狰狞盘踞在天空的云兽,吞云吐雾间,将整片天空遮掩在了暗色缭绕之下,不见踪影。
苏珝错睡至午后才起,元香忙前忙后的为她梳妆,伺候她用膳,却被苏珝错喝退,当她百无聊赖之际,却听元香着急步至殿前,道:“娘娘,鬼医大人来见。”
她微微扬眉,让她撤下了满桌的佳肴,才吩咐外面的人带鬼诣进来。
茶色芬芳,熏香浅浅,殿内还焚起了她要求的暖炉,可谓是春暖动人。
鬼诣被人带进来后,对着她恭声道:“小民参见娘娘。”
苏珝错朝着他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对方依令退下,她才对鬼诣道:“不必拘礼,不知鬼诣此番前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