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摊上,一张小桌子,围坐四个人,四碗面被小摊老板端上了桌子。
大毛将两双筷子递过去,那大伯接过筷子,唠叨话语就跟着出来了,“我勒个乖乖,毛荷叶,你倒好,在京城这么繁华的地方吃香的喝辣的,这白面贵吧,你倒是跑进城里面享福来了。”那老伯看着洒了葱花、添了羊肉的面条,整整一大碗,还有猪油点缀,越想越不是滋味,“毛荷叶,你哥哥嫂嫂和弟弟在家吃窝窝头,你倒好,不知晓照顾些兄弟姐妹,反倒一个人享受起来了,还有没有家族观念了。”
靳刚听着心中一阵心疼和愤恨,不禁回了一句,“大伯,这些都是荷叶自己赚取的银两,自己赚的自然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更何况这些银两赚的也不容易,都是赌上性命的。”
“谁赚钱是容易的,这不是给她找了个好去处,不需要赌命的好去处,是她不知好歹,你又是谁?”大伯怒怼,忍不住从上到下将他给打量了一番,越打量越嫌弃,“贼眉鼠眼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就是你把我女儿给拐出来的,别平白无故毁了我女儿的名誉。”
靳刚抿唇,气堵到了嗓子眼,旁边坐着的大毛望过来,眼神传递讯息,他哑口无言。
“爹,他是我朋友,”大毛淡漠回应,将碗中的肉夹到母亲碗中,许久不见,母亲身子又单薄了些,不知道哥嫂在家中又如何作妖了,弟弟又是一派的好吃懒做。
毛父见状,伸筷子去夹毛母碗中的羊肉,夹了一大半,又搅拌汤面,一口接着一口吸溜进了嘴里,期间发出的吧唧声不绝于耳。
大毛默不作声缓缓吃着,靳刚咽了咽喉咙,也将羊肉挑出给了毛母,“大娘,我这有,你第一次来京城吧,是该好好尝一尝,若是不够吃了,就再点!”
话落,那大伯就朝后嚷叫了一声,“再来两碗面!”
“好勒!”那老板听闻,即刻去寻了面条就丢进滚烫的汤锅里。
“爹,娘,吃完面我给你们安排客栈,现在这里住上几日,好好玩几天。”大毛将筷子放在一旁,语气无奈,心中虽焦灼但面上仍就淡定,两位老人从老家一路跋山涉水寻到了京城,倒是难为了两人。
真不知那县长儿子出了多大的价格值得他们这般寻过来。
“是该好好玩几天!”毛父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一个空碗哐当的就半放半丢到了桌面上,“玩几天之后,你就跟我们回京城,那县长儿子还是坚持着要娶你,给的彩礼也加价了。”
大毛倒不显得惊讶了,她知晓能让两人大费周章的找过来无非就是银子了,“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毛父手掌狠拍桌面离凳起身,被旁边的毛母一把拉住了胳膊,半哄半拉的让他坐回凳子上。
“跟孩子好好说话!”委婉的提醒一句,就被毛父一双犀利眼眸瞪过来,狠啐了一口,“她就是被你给宠坏的。”
“爹,我自己宠坏的自己。”她起身,将母亲拉过身后,又将银子放在桌面上。“爹,娘,我这就去寻一个客栈给你们休息一下。”提剑又提毛母所带的行李,遂而朝靳刚道,“本身就有公务,你继续去寻人,今日擅自离岗的事情我自己会跟徐大人说。”
“我同你一起吧!”靳刚道。
“不用。”大毛语气笃定,带着两位老人就往客栈走去。
“不是那小伙子请客嘛?他是男的,怎么还让你付钱?”毛父忍不住小声嘟哝,“一个男人那么小气。”
大毛眉头紧蹙,“爹,你怎么好意思花人家的银子,我们家的事情又与别人何干。”
“怎么没有关系,我瞧你是来了这京城,眼睛开始斜视着看人了,还不想跟我们回去,你是找了一个有钱的人家嘛?”毛父的话语愈来愈声,就差嚷嚷得整个街道都听到了。
“你小点声!”毛母提醒。
甩开毛母的手,他越来越得劲,“我瞧你就是个不孝的子女,婚事嫁娶,本就是父母做主,你这叛逆的行为,我毛家的祖宗都不会认你。”
大毛就静静看着他胡闹,周嘈异样的眼光她全然不在乎,“爹,早些住客栈和晚些住客栈花的银子都是一样的价格。”
银子就是把住他命门的开关,眼见他消停了下来,跟着大毛就继续往客栈走去,瞅见不远处那一群乞丐,拉着毛母指着道,“我看,再不把你女儿嫁出去,只怕有一天我们就要去做那乞丐了!”
做乞丐和嫁人有什么关系?毛荷叶当即皱眉,心情也跟着逐渐烦躁,从最初的生气愤怒到心静如水,在京城的生活里逐渐淡忘了那些事情,此刻似乎又重蹈覆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