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接近早上,回去时,偏生撞上了去上朝的父亲,“父亲!”
周老爷打量她两眼,冷哼一声,擦身而过。
周知棠吐出一口浊气,幸好没唠叨。
“我不会唠叨你,以后留着你相公去唠叨你!”
循声转身回望,父亲的背影雄伟壮阔,哪壶不开提哪壶。
睡了不过两个时辰,周知棠起了个大早,丫鬟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虽说是习惯,依旧是老老实实待在府上等着姑娘回来。
又忙着给姑娘准备嫁妆。
翌日去到大理寺,沈倾倾趴在那案卷上,身上披着顾景淮的外套,而顾景淮人却不在这了。
周知棠脚步轻盈,讲那些整理好的卷宗拿过去,这是她和沈倾倾这两年来的默契,从她初步筛选出的线索再进行筛选。
一直到沈倾倾醒来,她道,“这张达是扬州来的没错,但他母亲却是京城人。”
“是的,昨晚上我翻遍了卷宗,他母亲是翠花楼的云娘,不知是被赎身还是因为年老色衰被迫离开的。”
说着,两人就去了那翠花楼,楼里热闹。
周知棠拿着大理寺的牌子,那老鸨倒是识相,领着两人去了一处包厢内,知晓规矩,她道,“周铺头请问。”
“云娘是如何离开这青楼的。”周知棠开门见山。
“她呀,我也不知从哪得来的一笔钱,就自己赎身离开的。”
周知棠自然知晓青楼的规矩,这笔钱哪里能让云娘安心离开,她若是不贪,太阳恐怕是要从西边升起了。
沈倾倾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那邱娘恐怕是不值得这个价格吧,你坑了那梁公子,你说他知道后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那老鸨想要抢夺那纸张,沈倾倾先一步拿开了。
邱娘是这青楼的头牌之一,因为身子抱恙,那梁公子打算给她赎身,谁料这老鸨故意找人抬价,从中赚取了好些银两。
周知棠:“怎么,想清楚了吗?”
她犹豫好一阵,不情不愿出声,“我可以说,但周铺头,这些秘密可是别人给了我封口费的,你别牵扯出我就行。”
周知棠回,“放心,大理寺办案,不牵扯无辜之人。”
那老鸨的话外之意是让周知棠也给封口费,但她无所作为,又惹不起官府之人,只得暗暗咽下这想法,“那云娘是被一位我不认识的大老板赎身的,她因为怀了身孕,于是那人花费了大价格,其余的我就不知晓了。”
“赎身的那人你一点信息都不知晓?”
“我的天爷,那是深更半夜,派了一个轿子过来,那些轿夫个个蒙着脸,我哪里看得清。”
这线索难找,况且日子过去那么久,沈倾倾转念一想,“那云娘伺候过的人,你可知晓。”
“这你就来对了,我一向将姑娘伺候的人记录在册,不过吗,那簿册可不是那么容易给你们的。”
周知棠二话不说拿出二两银子,“够吗?”
老鸨默不作声,沈倾倾又继续添了六两银子。
知晓有把柄在他们手上,老鸨也不敢太得寸进尺,见好就收,让伺候她的小厮给找出簿册来。
她不让拿走,沈倾倾提笔抄写。
云娘九岁被卖入青楼,从十五岁开始接客,一直到19岁被赎身,伺候的男人有十几二十个。
但因着她是精心栽培的才女,之后的时间都是一阵伺候一个。
第19章 第二案 绣杀。
大理寺。
骆夫人一夜未眠,匆匆梳洗就赶往了大理寺,眼下那屏风被摆在大堂,她这会子细细琢磨,越发觉得不对劲,很快能笃定这不是妹妹的人皮刺绣,而那绣法也绝非出自她骆家。“大人,这针线,这绣法,很像是出自杨家的手法。”
顾景淮闻言,让羽阳将杨家的一副刺绣呈上,“夫人,当真确定?”
“我仔细瞧来,就是了,大人,实不相瞒,京城谁不知我们两家是竞争对手,私下里必然是有研究对方手艺的行为。”握着手帕她轻轻触碰那刺绣,寒意渗出,背脊冒着冷汗。
杨家和骆家之所以能成为京城之中最受欢迎的两家刺绣,各自都是有着傍身的手艺,那是旁人很难辨别出来的。
但骆娴婷于刺绣上颇有建树,又碍于生意方面和杨家打得火热,于杨家绣法更是细细琢磨,眼下她是有九分笃定。
“大人,民女确定,还请为我骆家做主,若是真的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做出这等子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相信,我朝法律也是不允许的,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她作势要跪下,羽阳先一步阻止。
“夫人放心,大理寺断案,一向公平公正。”胖爷在一旁安抚道。
顾景淮又命人沏了茶水,“夫人,近日和杨府是否有生意上的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