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不到最后一刻,输赢都未定。”胖爷见他这查案时的急性子还是未改,有心提点一二。
“不玩了,再玩下去,这一百两银子没输给他们,倒先给了胖爷你了。”沈倾倾收走那骰子,陷入纠结,她的运气何时也那么背了。
胖爷眉目舒展,乐呵呵的收拾着东西,想到自己要赚这两百两银子,心情就如同喝了酒般欢喜,沁入心田,“那就借沈仵作你吉言。”
又喝了些茶水,没等一会儿,隔壁房间就传来了声响,窗外一道石子袭来,众人迅速出击,轻功上阵,从窗户跃入,沈倾倾紧跟其后,一脚踹开那门框,就看到被网绳编制的网拢住一个男子,吊在了空中。
这男子年龄和齐顺不相上下,是木偶戏团的二师兄,曾炜。
樊二听到动静,也匆匆赶来,不看不知晓,一看吓一跳,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小炜,竟然是你,真的是你杀了你的大师兄吗?”看到曾炜的身影,一切都说得通了,樊二速速将那绳子给剪了,“你们平日里关系那么好,你竟也下得去手。”
又是这一出至亲至友痛下杀手的案件,沈倾倾已然见怪不怪了,却偏偏不知如何阻止,律法阻拦不住的杀心,又该何去何从。
曾炜跪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坐在凳子上,面对眼前这五人,他最不敢看向的就是师傅的眼睛。
那双失望无奈,怨恨无处宣泄的双眼,让他心中也难受。
可是嫉妒之心就是如此,不知不觉就野蛮生长,压制不住就会长成了参天大树,“再好也左不过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熟人,师傅,你想都没想,就把这职位给了他,连一个比试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们。”
当上这木偶戏馆的负责人,是他们所有学徒的目标,而这决定权,就在师傅的手中。
“况且他年龄小,我们有些人心中也是不情愿的,但碍着不好明面说,可是我同师傅你提过,求一个比试的机会,你却武断的说我们都胜不过他。”曾炜越说越愤懑,眼尾泛红,那抹愧疚歉意又被掩盖了。
樊二抬袖摸了摸眼泪,不知是为那死去的徒弟死,还是这即将被判死刑的徒弟死,手足相残,于他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混浊的双眼朦胧了一层雾水,他叹哀,“所以你就巧设机关,让你师兄当场死亡。”
他无儿无女,手下的徒弟每一个都当做儿子赡养,让齐顺接他的位置是因为以他的性子,定不会辜负他的这些师弟,他重情义,只要有他一口吃的,他的师弟也绝不会被亏待,而自己也能安心回家休养了。
“师傅,我知道我事情做绝了,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我也只能敢作敢当。”曾炜认输,但沈倾倾听不出话语里的悔恨之意,而是感慨自己的不小心,自己的虚心乱了阵脚,上了他们设立的陷阱。
“曾炜,所以你大师兄的命就这样没了,你这一命抵一命有何用?”沈倾倾禁不住出声质问,“就因为这个位置,需要献祭一条人命吗?”轻轻抿了下干涸的唇角,她斟酌的话语最终还是咽在了喉底。
“小炜,做人格局不能太低,心胸也不能狭窄。”樊二说罢,也是他想同这个徒弟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第83章 第六案 戏杀。
大理寺。
当徐念深、周知棠、顾景淮以及小六结束了一天的查案,兴高采烈于案件也有了很大进展时,再看到胖爷他们押送曾炜回来时,笑容僵持在了脸上,神色五味杂陈。
案子结束便能还了死者一个公道,但他们口袋里的银子却不保了。
速度如此之快,周知棠笑着笑着无奈的酸楚在心头泛起,这帽子还是没有能摘下来。
徐念深倒是没有太伤心,这一百两于他而言是小事,但破案的效率是提高了不少,他打算以后都能实行这个赌博计划。
沈倾倾将卷宗交由顾景淮手中,“我们赢了!”顾景淮笑得比沈倾倾还要开心,这钱输给了自家夫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不亏,看着沈倾倾灿烂的笑意,他没来由也跟着开心,全身舒畅舒服。
那么这场赌局里,真正伤心的便只有一人,那就是小六,含笑交出一百两银子,他整个人如枯萎的花草,救不活的那种了。
“没关系,下次赌局能赢回来的。”沈倾倾安慰自家小徒弟,小六更是苦笑,“师傅,你的安慰太过沉重了,我有些仇富了。”
“怎么,哪天想欺师灭祖杀了我,然后你直接帮我验尸?”沈倾倾抬手作出要拳打他的手势。
小六没躲,知道师傅这是故意吓唬自己的,还是忍不住怨天尤地,“下辈子也让我投一个好胎吧,师傅、周捕头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知会我一声,我去投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