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说一说那买官的事情吧,事关四百俩银子。”周知棠提醒,心里高兴极了,距离那银子又近了一步,离摘掉逢赌必输的帽子又近了一步。
顾景淮故意卖关子,还吃了两口面条,这才悠哉的得意说道,“这人叫胡凡,背后有人,帮了不少人买官,这连岱呢早在一个月以前就找到了他,给了一笔丰厚的银子,也替他买个官做。”
徐念深一口嚼着的羊肉僵在喉咙里,呢喃模糊不清,“买官!”这不是第一起,背后又不知晓牵扯到多少人。
顾景淮挺了挺脊背,清冽的嗓音,“周捕头,如你所愿,我们离真相快了一步。”
“那是,这四百两肯定是要到我手中的。”周知棠摸了摸鼻尖,视线落在顾景淮身上,“没跟沈仵作通气吧!”
顾景淮手中扇子一张,“我还怀疑你呢,徐大人,你可知晓她们俩心里面是同睡一张床的,说不定早就商量好了谁赢,另一方就不用付银子了。”
徐念深敛了敛眸色,“亲姐妹明算账,我相信知棠!”
这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周知棠体会到了当初顾景淮的心情,“顾少卿,你要找队友,那也得擦亮眼睛。”
小六胆子就大了起来,悄摸凑到顾景淮耳畔,“顾少卿,这就是当初你和师傅的摸样。”
徐念深抬手,微微一握,抵在唇下,虚虚一笑。
无意之间被秀到了,顾景淮深感不是滋味,“提醒一句,但这真相的背后绝对又是一笔大案子,能轻易买到官位的,就胡凡那人,不是背靠大山,我顾景淮就一头插进这面汤里。”
周知棠笑了,五脏六腑瞬时间畅快,忽而觉得脚后跟也不疼了,“你这毒誓发得挺狠。”
顾景淮揉了揉太阳穴,没搭理她,想着哪日要同沈倾倾告状,好好管一下这周知棠,不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的。
“胡凡的事情牵扯得深,我和周捕头去查,你们下午就去查处连岱的那些妻妾,一有异样,即刻出手。”
顾景淮听着徐念深的吩咐,接受命令,不经对上他的眼睛,只这一眼,就看到了他眼眸之下的狠厉和智慧,依着这年纪被京城称为徐小将军的头衔,可不是心思简单的少年。
顾景淮深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而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于他而言是实至名归,许多案件的背后都牵扯到一些达官贵人,而在他们不知晓的地方,徐念暗暗处理了很多事情,更是避免了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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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树叶落了满地,胖爷又派人把守这处,落叶便许久未清理了,深秋袭来,裹着层秋风,秋风萧瑟,冷得人有些瑟瑟发抖。
“在你们齐大师兄的床底下,搜查出了一块多出的木偶手臂,我知晓你们的木偶工具一向都是自己保管的,也都是自己做的。”沈倾倾娓娓道来,仔细观察他们的神色,“胖爷,明日开始搜查,若是发现谁的木偶少了一块手臂,或是谁的木偶丢了跑了都有嫌疑。”
末了,胖爷又补充道,“樊二师傅对你们的木偶数是了如指掌,谁的木偶长什么样子他更是一清二楚,所以谁想耍什么花招都没有用。”
话落,底下站着的人左右顾盼,窃窃私语。
又轮到靳刚表现了,他清了清嗓子,“整个剧院都派了人把守,你们是逃不出的,给那凶手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希望他能自己承认。”
“承认了就能免死罪了嘛?这可是杀人。”其中一个学徒问道。
“不能。”胖爷吼道,大着嗓门,“若是免了死罪,那死去的人呢,一辈子就一条命,毁了人体验人间的机会,难道就放任他逍遥法外嘛?”
众人垂头丧气,又有些害怕,害怕那凶手心理变态,死了会不会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但过了今晚就能水落石出了,又好奇那个凶手到底是谁。
夜幕降落,月亮高高挂起,临近中秋,月牙被暖黄色逐渐填满,一个团聚的圆影轮廓若隐若现。
这出戏的结果如何,便要看那凶手了,等候是折磨人的,当胖爷悄摸拿出骰子时,其他三人瞬间心领神会,四人凑一块就是忍不住赌博。
榻上摆放的小正方桌,刚好四个人围坐在一块。
连玩好几局,沈倾倾的唉声叹气如滚滚长江水,忽然意识到自己快要赔出二十两银子了,手握成拳虚掩唇角,眼泪水早已经流不出了。
索性毛荷叶及时收手,身上还欠着债务,她本想赚一些,但现实是残酷的,亏了她好几天的饭钱。
靳刚是今晚赚了的人,胖爷也不输,搜刮的银子自然是从毛荷叶和沈倾倾身上来的。
眼看着大半夜快要过去了,靳刚焦灼起来了,皱着眉头询问,“会不会我们这引蛇出洞的计划不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