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徐念深回,眼眸落在她提剑的右手腕,空无一物,“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知棠已经做好竖耳恭听的准备了,这厮又道,“算了,不说了,反正你这爱做表面夫妻的肯定不爱听。”
周知棠双眼微眯,偏头斜睨他一眼,她最讨厌的就是说话只说一半的人,“徐大人,你什么时候也玩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了!”
徐念深指尖轻触她右手腕,又很快移开,“你没戴我送给你的海棠手链。”
周知棠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事,一件无聊的事情,“我是去查案,不是去参加姑娘的茶诗会,若你送我的海棠手链有玉玺管用,我天天戴,我还在脑门上刻字,让凶手害怕得无处遁逃。”
徐念深被她这比喻逗笑,连连点头,“行,行行,表面夫妻,挺好的。”
周知棠眉头微蹙,当初也是明明说好的,人前演戏人后各不相干。
这厮难不成要出尔反尔!
眼前一道狭窄的拐角,只堪堪能经过一个人,徐念深走在前头,彼时穿过拐口,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子,穿着一袭雪白色的丧服,身子纤细娇弱惹人怜惜,眼眶红肿,时不时手帕抹泪。
“啊!”一声轻柔细语,那女子被绊了脚,周知棠正要出手相扶,但徐念深离她更近些。
不过一秒,徐念深已将她扶起来了。
他的手扶着女子的肩臂,待她站稳,很快放开,然而女子脸色看上去并不舒服,扶着额头,摇摇欲坠。
“姑娘,你没事吧!”周知棠刚想出手相扶,她就晕倒了,因挨着徐念深,顺势倒进了他怀中。
打横抱起女子,徐念深望了望周知棠,周知棠看着他怀中晕倒的女子,“快送往医馆!”
话落,就往医馆处跑去,徐念深抱着那女子跟在后头,周知棠边走边回头,晃眼朦胧之际,那女子靠在徐念深脖颈处,唇角触碰到了他的脖颈。
明明是因为跑步而颠簸造成的假象,心脏却由来一抹刺痛,周知棠放缓了脚步,下意识捂住心口,好似有虫子在啃食,撕咬。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直到那姑娘被放到了床上,大夫给那姑娘把脉,“是伤心过度,这女子定是受到了刺激,太过于伤心了,这才气急攻心,晕倒了。”
把脉之后,大夫给开了几服药。
彼时徐念深乖乖站在周知棠身后。
周知棠看着女子的容颜,苍白的脸色,唇角泛着红,五官精致,让人看了心疼的长相。
一股烦躁涌上了心头,加之徐念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一直在脑海中挥散不去,如今他站在身后,莫名的腾升怒意、莫名的挪开了脚步,离他远了几步。
明明他刚才的行为没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是突如其来的晕倒,一切都在常理之中,加之他抱着女子的手,无任何越举行为。
可周知棠就是一股难抑的复杂情绪,萦绕在心头。
有怨恨、伤心、嫉妒,又有难受,如鲠在喉。
“查案要紧,让季绥守在此处,我们先行离去。”周知棠转头道。
“好。”徐念深转身跟上。
然而两人刚迈开了两步,“呜~”身后就传来一声娇喘,两人顿住脚步,频频回望。
那女子醒了,徐念深望向周知棠,周知棠神色淡然,跃过徐念深,压制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爱恨交织的复杂情绪,语气放柔,“你醒了,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女子嘴角苦笑,视线落在周知棠身后的徐念深身上,双眼似含秋水,水波盈盈,“徐小将军,你不记得我了吗?“
周知棠瞬时脊背僵硬,起身让位置给徐念深。
徐念深皱眉,直言道,“不好意思,我真不认识你。”
话落,那女子泪眼汪汪,吸了吸鼻腔,可怜兮兮,“徐小将军,我的命可是你捡回来的,在冥疆,你真不记得了吗?”
周知棠望向徐念深,颇有自知之明的意识,定是碍着自己这层身份,两人不好相认,赶忙出口,“徐大人,我和季绥去查案子,你.....您在这同这位姑娘叙旧吧!”饶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气冷冻三尺。
徐念深手伸出就要去抓她的手腕,谁料就补了个空,“季绥,你守在......”一溜烟,两人都不见了踪影。
出了客栈,她大步往那算命的摊位去,季绥跟在后头,察觉到夫人的心情不好,低头抿唇不语乖乖跟在后面。
然而人去摊位空,那对老夫妻并不在此处。
便往他们的住处寻去,季绥跟在后头,第一次见夫人的速度如此之快,不到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
站在这茅屋前,那屋子早被风雨折磨得千疮百孔,根本就不能住人,但又有着燃尽了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