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闲的手柔若无骨,滑腻如脂,他不敢想,也不想想,极度割裂的意志在折磨他。
想些别的吧。
他便问:“您今日画了什么符?”
花闲想着在生活上都是得益于朱离的照顾,她也想为他做些什么,便把今日画的符箓拿出来给他瞧。多教他一些东西。
一张小辟邪符,一张小治疗符。
朱离问:“这是什么符,和从前的不一样。”
花闲道:“这一张是小辟邪符,能够抵挡、检测某种程度的怪,触碰到怪会自燃,从而激发符力。你拿去看看,试试看,这张先给你,你放在身上说不定能保平安。”
朱离的眼神从桌面上的那一张符箓移到花闲脸上。
她的声音轻柔动听如鱼跃泉水,杏眼微弯,清纯的瞳仁中映着他的倒影。
第33章 狂热的蛇血
朱离眨眨眼睛:“小姐,我先用不着,您自己先用吧。”
花闲:“我还能画,不如我把它做成平安符的样子再给你,这样也更好佩戴。”
朱离点点头,“好。”
接着两人坐在一块,各做各的事情,朱离还是在练习画符,花闲则在一边时而休息、时而看看书、时而指导指导朱离。
朱离连厨艺都长进了,但画符却丝毫没有进展。
朱离看着手中又毁掉的一张符,暗忖,要不就是他丝毫没有天赋,要不就是他完全不适合。
花闲正歪在一边看书,看见这一幕,懒懒地没有说话。
冬日的天暗得很快,好像一下子就黄昏了,暗暗的,时间过得很快。
朱离放下笔墨,问花闲:“小姐,累了吗?”
花闲这才想起来问,她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改口喊我小姐?”
朱离刚想回话,只听得一声,“主人,你真的在这!”
花闲往屋后半开的窗子那看去,心下一惊,竟然是殷真经。
外头好像又下起了雪,殷真经的短发和肩甲上都落了一些雪。
花闲:“是你?进来说话。”这西五所看来并不是太冷清。
殷真经蹿了进来,把窗子顺手关了,他走到花闲跟前,低头俯视着花闲,目光灼人,眼神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和一种花闲不大看得懂的情绪。
殷真经似乎有很多话讲,但又说不出来,半天只说了一个:“我……”然后棱角分明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朱离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殷大哥。”
殷真经才反应过来,看向了朱离,“小妹妹,你也在这里,你长高了,对不起,我太开心了。”
花闲瞧着外头应该很冷,但殷真经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热气,像喝醉了酒一般气血外翻,麦色的脸庞也散发着微红,但闻着又没有酒味。
殷真经身材高大,气血翻腾,活像一只巨狼突进了兔子窝。
花闲:“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殷真经眉眼有一瞬间的暗淡,随即又喜悦道:“不,你不会死,你会长命百岁的。”
花闲笑了笑:“借你吉言,快坐下吧,阿离,去泡盏茶。”
朱离下塌搬了张凳子,放得远远的,“请坐。”
花闲见殷真经来了,便从塌里头挪下来,下榻要穿鞋,这样见客总不大好。
花闲穿着白绫袜的脚从塌里伸出来穿鞋,兴许是在暖和的塌里窝久了,她雪白的脸庞被酝得红红的,满头青丝未挽,随意地用根丝带绑了绑,好让它们不至于太乱,几缕极长的青丝落在胸前,直垂到腰下。
花闲的动作柔而慢,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娇媚。
朱离俯身帮花闲够绣鞋,发现殷真经还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盯着花闲穿着。
朱离:“殷真经,你太失礼了。”
殷真经才缓过来,本来有些微红的脸好似又红了一些,偏过头说,“对对不起……”
奇怪的殷真经,花闲觉得他越发呆了。
穿好鞋的花闲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殷真经才回过头,“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花闲点点头表示知晓。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发现殷真经不停地看着她,她摸了摸脸便问:“我脸上有花吗?”
殷真经:“……不,你在这还好吗?怎么会在这里呢?你知道吗?秦王府的人说你……赵琮寅前几日还新娶了妻子。”
花闲首先有些诧异,秦王府对外宣布她死了,然后赵琮寅还娶了新的妻子。
花闲讶异地又问了一遍:“赵琮寅他娶了别人?”
殷真经:“……是,你千万别伤心……也许他并不知道你在这……”
说这话的时候,他矛盾极了,他害怕花闲承受不住,可是他又不相信赵琮寅毫不知情。
可她怎么会伤心,不开心也不伤心,意味着她和秦王府关系的终止,有种解脱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