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寅气得不轻,什么也没说,摔门走了。
接下来几天,赵琮寅都没来。应该是没光明正大来过,她感觉他凌晨隐隐约约应该来过。他要是安分守己,她勉强还可以忍耐,可是他越发让人难以忍耐。花闲晓得赵琮寅自尊心强、睚眦必报,他最好别再来。
这一日,她无精打采地躺在院中的塌上看云看花,正发着呆,蓦地听见外头吵闹的声音,她仔细一听像是有人想进来,但侍卫看守很严,没放人进来。
外面的人大声嚷嚷:“殊妃娘娘,我有你要的消息,你难道不想听吗?”
她要的消息?
花闲让人把外面的人请进来。在永和宫花闲说一不二,侍卫虽然犹豫,但圣上吩咐一切听花闲吩咐,最后还是让外头的人进来了。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妃子,满头珠翠,正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原来殊妃娘娘长这样,虽然是很美,但一看就病怏怏的,这样的人有什么意思?不如活泼的美人。年轻的妃子行礼道:“嫔妾是李美人,请殊妃娘娘安,外头的人总说圣上金屋藏娇,传闻殊妃娘娘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花闲懒得来这些虚的,道:“李美人请坐,我方才听闻你说有我想听的消息,我很好奇你有什么消息说于我听?”
李美人坐在绣凳上,有些羞赧的模样:“嫔妾不敢说,怕惹娘娘伤心。”
花闲:“但说无妨。”
李美人:“嫔妾不敢说,怕娘娘责罚。”
花闲定定看着她:“那你走吧。”不敢说的话就别说。花闲抬手要下逐客令。
李美人慌张道:“诶诶诶,不,殊妃娘娘,嫔妾说,嫔妾说。”
花闲:“不敢讲的话你还要讲?你走吧。”
李美人咬牙道:“那人于嫔妾有恩,嫔妾必须要讲,殊妃娘娘我悄悄讲于你听。”她凑在花闲耳边讲,花闲几米开外站了很多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有太监阻拦,不让李美人讲悄悄话。
假的“阿宝”如今是花闲的宫中的大姑姑,阿宝大喝:“殊妃娘娘好不容易愿意和人说说话,圣上说过,殊妃娘娘的意思就是圣上的意思,你们要违抗殊妃娘娘的意思,违抗圣上的意思吗?”
众人不敢出声。
花闲听见李美人小声说:“殷真经说他想念殊妃娘娘你,可他现在被折磨得好惨,命在旦夕,希望娘娘你能救救他......”
李美人不停地说,花闲默默听。听完后,花闲总结出来两点。
第一,殷真经和朱离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拜谁所赐,李美人不敢明说,但她暗指朝廷,朝廷归谁所有,有脑子的人都会顺着李美人的思路想到赵琮寅。
第二,李美人描述中,殷真经好像就是花闲的情郎,两人是迫不得已被分开。他们是被朝廷棒打鸳鸯。
因此,李美人的话,花闲知其中有诈。她相信殷真经不会要李美人传达这些话。
但是,花闲真的心痛极了,好像心脏被一双大手狠狠攥紧,慢慢收拢,她甚至没办法呼吸。李美人和她说,殷真经的囚车走到半路时,因为朝廷在殷真经身上动了手脚,他全身的肉开始腐烂脱落,露出白骨,他却不死,路过所见之人无不觉其妖异,从囚车的栅栏缝隙,人们插了无数刀枪棍棒扎在了殷真经身上。李美人还说朱离被挑了手筋脚筋,受尽了折磨。
李美人瞧花闲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手按在心口似很痛苦,她心中痛快,口中却说:“娘娘,你怎么了?事情已经发生,娘娘千万保重,才不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花闲:“你说的是真的?”
李美人:“那还能骗娘娘不成,娘娘不信出去问问,殷真经的事可是无数人亲眼所见,嫔妾还能骗人不成,朱离也听说被做成了人彘......”
身边的人突然间见花闲面如金纸,猛得喷了一口血,皆大惊失色,忙奔过来。大太监大喝一声:“好你个李美人,你好大的胆,你到底和娘娘说了什么?”
李美人无辜道:“嫔妾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了一些实话。”
大太监看着花闲气若游丝,不禁满头大汗,朝李美人大叫:“咱家再怎么想不到,宫中有你这么蠢的人,你如果想死就去死,为什么要拉我们做垫背。”
李美人见一个太监朝她大吼大叫,气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阉人,也敢这么和我说话!”
李美人眼中的一丝得意难逃花闲眼睛,花闲冷笑,艰难说道:“这些话谁让你说的?可怜你,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她头疼得厉害,眼前的景物都花了。
永和宫的宫人慌成一团,又是传太医,又是通知圣上,看着像大难临头。